原來妳是唯一(16)
「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耶!」
正清又開始從同學朋友口中聽到這句話了。
就連大河馬也會問他:「清哥,怎麼一臉便祕臉啊?是不是女朋友欺負你啊?有空來球場電一電我,心情會好一點喔!」
正清聽了總是輕輕淡淡的勾一勾嘴角就不答話了。
好像又回到前一陣子那種連擠一個笑容都很困難的狀態了,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只有一點小小不同。這次他知道自己心情為什麼不好,但又不知道為什麼會不好。
很奇怪吧!
正清清清楚楚的知道這症狀是從那晚看到曉婷和小菁親熱開始的,但又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們兩個親熱以後心情就變的很糟。
他像是患了強迫症一般。在很多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曉婷,和曉婷那個晚上深情且熱烈的吻。
特別是在看到短頭髮的女生,而她的身高背影又和曉婷相仿的時候。
在學校裡看到會,在球場上看到也會,就連跟禹晴上街時他也會被短髮女生給勾了神去。
他不知道禹晴有沒有發覺到他在約會的時候總是不專心,但就禹晴溫柔體貼到無可救藥的個性來說,她不會拿這個來破壞約會氣氛的。
正清很苦惱、很愧疚也很不知所措。他漸漸對自己還有某些事情感到有所懷疑。
今天是星期六,對情侶來說是一星期中最適合膩在一塊兒一整天的日子,所以中午正清和禹晴是有約會的。這約會沒有既定行程,兩人隨心而行,沒有時間壓力,沒有時間限制。
而正清一直到他該出門的前15分鐘,才打電話給禹晴推掉了今天的約會。而他用的是什麼理由,才短短的十多分鐘他自己竟然就已經記不得了。唯一印象深刻是禹晴在電話裡笑著答應說好,非常爽快的什麼也沒多問。
推掉約會其實不為什麼,他只是好想一個人靜一靜,一個晚上就好。他過去從來沒有任何時候這麼想要這麼做。他躺在床上,神色凝重地瞪著天花板,然後伸手把枕頭旁的手機給關機。
今天沒人能找得到他了,但他卻非得找出一些東西來才行。
晚上正清再走出房門時己經是半夜 11 點半了,他出門到超商買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他只穿著一件背心和馬褲,走在夜裡微微有點涼意,於是他一出超商門口就迫不及待的點了根煙,吸了一大口炙熱的空氣。
到家後他並不進門,而是坐在門口的一塊小紅磚上,用身體仔細的感應每一陣從巷子口吹進來的微風。
正清在門口不知坐了多久,點了不知道多少根煙。他閉著眼睛,刻意要把腦子放空,想把一些困擾他的東西,跟著香煙上的燃點一起燒掉,然後讓它灰飛湮滅。
就在這個時候,正清眼前一紅。他張開眼睛,看到一股刺眼光芒慢慢接近他。
是曉婷騎著機車回來了。正清下意識的起身準備進屋,但曉婷在後頭大聲喊住他:
「林阿清!」
頓在門口的正清小嘆了一口氣,便迴身站到曉婷的龍頭前面,好順便擋住門口的一堆煙蒂:
「什麼事啊?趙大姐!」
曉婷瞪著他:「今天你的手機怎麼都沒開機啊?」
「沒電。」正清很順口的就說了一個普級的謊言:「找我什麼事?」
「我要問你,為什麼把我的手機號碼跟小明說?」
「跟小明說?沒有啊!」正清趕緊否認:「沒經過您的允許我怎麼敢洩露您的手機號碼,這不是找死嗎?」
「你沒說?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啊?」曉婷一臉厭惡的表情:「最近這幾天他三步五時就打電話來要約我出去,煩死了!你告訴他,我跟他不可能,叫他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不要逼我換號碼!」
「好!我明天就跟他說。」
正清嘴上這樣答應,但他真不知道要怎麼向小明啟齒。
「記得喔!」曉婷在機車上伸了一個懶腰:「那我要進去睡了。晚安!」
「晚安。」
兩人互道過晚安後,就各自推門要進屋了。突然曉婷又從門裡探出半個身子把正清叫住:
「喂!」
「幹嘛?」
「少抽一點煙!」
曉婷說完這句就縮回身子進屋了。
只留下正清看著門口的煙屁股無奈的笑。
這個晚上正清失眠了。他整個晚上都在想,他是什麼時候把曉婷的手機號碼不小心讓小明知道的,一直到他睡著了,都還想不明白。
星期天早上,晨陽逐漸變身成驕陽之際,正清和禹晴吃了一頓氣氛沉悶且僵硬的早午餐後,正清還是想了個藉口告訴禹晴他今天有事,不能陪她。
禹晴還是一口就答應,但就算是臉上仍掛著微笑,但聽得出來語氣比起昨天電話裡是寞落許多。
和禹晴分開後,正清無所事事,只是一直抽煙。熬到下午陽光沒那麼毒辣之時,就馬上飛奔到球場跟大河馬會合。今天的天氣還不錯,球場上人很多。
正清跟大河馬以及另一個大四的學長一隊,三個人合作無間、橫掃全場。大河馬堅守禁區、大四學長妙傳助攻、正清遠投近切無往不利,一個下午下來沒有一支隊伍能將他們扳倒,大河馬笑嘻嘻的更新自己的連勝記錄。
過程中遇到一個學弟身手還不錯。賽事中不斷試著與正清較量切磋,兩人蠻有惺惺相惜的味道。
散場前這位學弟還特別跑來找正清攀談,之後拿了封信給正清。
「阿清,你今天沒約會嘛!走啦,一起去吃飯!」大河馬和一群球友邀他。
「可是我家裡有煮耶,我還是回去吃好了。」
「齁!大伙很久沒聚在一起吃個飯了,你不要殺風景好不好?不然這樣啦!喝的我請啦!」
「謝謝啦!下次啦,下次。」
「齁!你在不合群什麼啊……」
當然,今天林媽媽不在家,家裡根本沒人煮飯。正清不斷推辭主要還是因為心情。
他在心煩的時候要嘛就瘋狂的打幾小時籃球,要嘛就耍自閉。自閉的方式可能是一個人騎著車,找一條沒什麼人的路邊騎邊哈煙,或者是回家煮一杯咖啡,在滿室咖啡香裡想心事。
現在,他一如往常的打完籃球後準備一個人回家耍自閉。快到家的時候他習慣性地抬頭看看曉婷家的陽台,居然就和正坐在陽台圍欄上晃著雙腿的曉婷對上了眼。
「站住!不要動!等我下去!」
坐在陽台圍欄上的曉婷把正清給喊住後慌忙地跳下陽台,進屋下樓,然後很快的出現在一樓門口。
「喂!聽說你這兩天都沒跟禹晴出去?」
「妳怎麼知道?」
「當然是聽小菁講的啊?小菁還說禹晴昨天哭了一個晚上。」曉婷戳正清:「你們吵架了是不是?」
「沒有。」
「沒有?那你怎麼對人家的態度突然變的這麼冷淡?」曉婷對這答案顯然很懷疑,一臉問號:「還有,你最近又開始整天一副臭臉了,你到底想怎樣?昨天晚上還藉煙消愁,抽了……抽了六根煙,我看抽死你算了!」
正清真沒想到曉婷居然還數過昨晚他留在地上的煙蒂,為了不讓曉婷在這個話題上發揮,他只好趕快轉移話題:「喔對了!我有東西要拿給妳。」
「什麼?」
「這個。」正清從背包裡拿出一封皺皺的信:「人家要給你的。」
「情書?」
「應該是吧!」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曉婷拿著信狠狠地敲了一下正清的肩膀:「這種信不要再拿給我,你直接幫我丟掉就好了啊!」
「這樣不好吧!這信又不是給我的。反正我拿給妳,要丟要撕要火化隨便妳。」
曉婷瞪了正清一眼,她知道這是正清死板的地方。
曉婷拆開了信,看了幾眼:「這人是幾年級的?」
「學長和同學己經被妳拒絕光了。這個是一年級的學弟,球打得還不錯。」
「他球打得再好也不關我的事,我又不喜歡男生。」
曉婷說完就把信給揉掉,然後紙團交給正清:「幫我拿去丟掉。」
正清默默的接過紙團。其實他在學弟把信拿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封信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也己經看過曉婷撕掉揉掉不少封信了,早就見怪不怪。
這時候曉婷還是繼續說著小菁要她跟正清說的話:
「你記得等一下打個電話給禹晴,安撫人家一下。」
「我知道。」
「要記得喔!小菁晚上會打電話來問你喔!」
「嗯。」
曉婷看正清回答的無精打采、愛理不理,不由得氣往上沖:
「林先生正清,你到底在悶什麼啊?之前也是這樣,問你也不說。」曉婷有點激動:「搞得我跟小菁還要為你和禹晴的事擔心,有沒有搞錯?」
這番話說得正清啞口無言,不曉得該說什麼。
曉婷看著正清這付孬樣,不禁說出了這樣有刺激性的話語:
「有這麼可愛的女朋友你也不知道要珍惜,我看啊!你乾脆把禹晴讓給我好了!」
這句話十成十、完完全全是曉婷的玩笑話,但卻勾起了正清這幾天一些不愉快、隱晦的回憶,包括那棟廢棄的樓房、慾望的夜色。
正清還想起了那個夢,夢裡曉婷吻禹晴的模樣,跟吻小菁一樣的熱情。
所以正清無可自制的吼了出來:
「妳不要碰她!別把她變成妳那副德行!」
曉婷嚇了一跳,愣在當場,但兩秒鐘後曉婷就沉著臉逼近正清:
「你說什麼?什麼我那副德行?」
「我……不是……」
啪!曉婷賞了正清一個清脆和辛辣兼而有之的耳光。
「有種你再說一遍!」
正清當然不會再說一遍,為了剛才那句話他現在後悔極了,但後悔莫及。
「臭男生!你跟他們一樣臭!」
曉婷發狂般地喊完了這句話,便轉身奪門而入。
正清失神地呆站在門口,淡紅色的掌印在他臉頰上,那痛楚非常真實。
曉婷一身怒火的走進自己房間,一眼瞥見在書桌上擺著的精美紙盒,裡頭是個不便宜的新皮夾,那是她為正清買的生日禮物。
曉婷瞪了那皮夾三秒,便一把抓起它,用力的甩到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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