鬖絔睩拾｜倒塔餅餅

▍2023／二九二　

日常中，椎藤與阿觿會因目光問題而裝胸作勢、互相吼吠，有時候甚至會故意在盤子裡剩下幾口飯，然後卧躺或趴在地板上裝睡，或擺一副慵懶冬眠模樣，等對方一經過就來個黃雀在後。起初我覺得可能是是與生俱來的地盤意識在發作，不過最近我愈來愈感到二犬的所作所為，顯然不是（或不只是）為了霸佔地盤。

怎麼說呢？剩下那幾口飯，在戰後的頹垣中文風不動。不下幾十次大戰都是發生在不同的角落，哪來什麼地盤還沒劃分好？每次戰事結束後，兩位就躺在床墊沙發上一邊在舔着手，一邊以不屑的臉來看我在清掃時的窘樣。要是稍稍回瞪一下，就彷彿我是殺他媽的凶手那樣，呲著牙向我

㗅～㗅～汪！汪！汪！

萬般不情願地陪玩。丟丟撿撿那隻好臭的波波，整個人就醒過來了，真該死。

中場休息，到廚房給他們餵餅換水。抬頭看，天還未亮，萬物仍無聲。不能無端發作，唯有把怨氣旳能量轉到別處去，就有了下面幾句再貼切不過的歌詞。你以為是剛剛的㗅㗅～汪汪汪汪～嗚嗚～鈴鈴鈴，我聯想到的就會是《小雙俠》了嗎？沒有。我也是到了現在要找回原曲的鏈接時才發現不是那首，也想不起為何會跳到完全沒關係的《忍者小靈精》那裡去⋯⋯

不算得稀奇，我在極度渴睡的狀況下，往往也會冒出跳針的想法、言辭、甚至行為。創作力量和幻想，真的會嚇你跳。跟喝醉了一樣，過後通常都記不起，或是裝作記不起。

是日嘅早餐　係及第粥
因乜解究咁早起　朝早六點幾
衰狗叫吠輪攻　務求弄醒你

共四眼睜得圓圓　烚熟兩張嘴
屙屎尿後食餅餅　寃到你畀
吔夠後唔瞓返房　你也別想去
鵮住粒波波畀你　玩返轉啦喂

原曲：《忍者》。《忍者小靈精》主題曲。1983。

狗咬穿爛的，人舔穿好的。反正我是信了。剛剛說到的床墊沙發，只是把舊雙人床褥擱在地，放上幾個枕頭而已，有夠大，卻一點不舒適。IKEA 沙發六年來還好好的，在阿觿到家後的不久卻被挖得無完膚。剛開始我還天真想過她的到來是為了挖一點金子給我，如此大陣仗也起碼要找回幾個掉到縫隙裡的銅板，幫補一下家計吧。

所有在一起生活過的毛孩當中，就只有最近又最年幼的她才敢幹得如斯誇張又徹底。從那以後我就沒有在 made in Japan 的木系家具當中留連，實體或線上的店都沒有，我哪敢！今天的床褥沙發也隨著她手起爪落的手筆，變得面目全非。是由補洞用的縫線、隨手拈來遮羞的塾布、被扯咬成若隱若現的填充物和很多很多的海綿寳寳堆填而成的一件混合物。

從好一點的角度來看，確是一件能治癒心靈創傷的抽象藝術裝置。人坐其中，頓時自我感覺高尚了，比二妹姐隨便到文化中心轉幾圈就能沾到的文藝氣息來得更實在。

這些煩瑣，本來就是一樁樁美事啊！我從不相信美好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不代表那就不會出現。我還抱怨個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