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多給我一次機會】 我一定把客家話和日語學好
一個語言要能用來表達思想和感情,才算「健在」。
——《我的青春、我的FORMOSA. I,縫上新舌頭》
這輩子如果有什麼遺憾,就是小時候沒有把握和親人相處的機會,把客家話和日語學好。
和許多在臺灣出生長大的小孩一樣,我的母語是客家話和日語。但在國民黨力行「黨國教育」的威權統治下,我的母語舌頭很早就被割掉了。爺爺奶奶身在教育界,在外雖然必須以身作則說「國語」(普通話),但在家還是習慣以客家話夾雜日語溝通,我的耳朵又特別敏感,多用一些心思,絕對可以把母語舌頭重新縫起來。
爺爺奶奶說的客家話是比較剛硬的四縣腔,媽媽家族說的客家話是海陸腔,柔軟甜儒,每當她和阿姨們打電話,類似唱歌一般的音調起伏有致非常悅耳,罵起人來也別有韻味,我從小就比較喜歡聽「媽媽的話」。
我耳朵雖然靈,嘴巴卻笨,縫上的國語新舌頭也不太聽使喚,再加上缺乏練習的動機和鼓勵,15歲離家後,聽和說客家話的機會,只有過年過節和家人團聚時,客家話自然而然就學不好了。閩南語倒是在陪奶奶看楊麗花歌仔戲時學得飛快,但是聽雖沒問題,說起來腔調完全不是那回事。
大學時唸的雖然是理工科,還是特別去修了日語和西語。但是課表上只排兩小時的實驗課往往拖到下午,甚至晚上,導致排在下午的西語課缺課嚴重,最後只能退選,不了了之。其實是可以找教課的修女私下補課或補習的,如如果再堅持一點,後來在南加州工作的那段時間和墨裔團隊成員相處會更如魚得水輕鬆一些。
後來日語疏於複習,也漸漸忘光了,一直到開始在網上看日劇,才慢慢拾回來。累積的字彙雖然還算豐富,說讀寫卻文法錯誤百出,就更不願意開口。但是無法順暢的讀日文原文書真是這輩子的一大遺憾。
在加拿大待了數十年,官方語言是英法雙語,英語沒問題,不過工作家務繁忙之餘,有心無力,法文一直沒學好,又是另一個遺憾。
鄉土、母語,以及附著在其上的感情與文化,是無法取代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認定鄉土和母語是不可剝奪的人權,原因在此。強迫別人用自己的舌頭講話的人,很難了解喪失母語的痛苦;母語遭受打壓的人們比較能同病相憐。
——《我的青春、我的FORMOSA. I,縫上新舌頭》
最近看了原版是法文,林莉菁寫畫的成長漫畫《我的青春、我的FORMOSA. I,縫上新舌頭》,深深被觸動。在臺灣長大的五、六年級生,是國民黨黨國教育最成功的世代。周婉窈教授在書中的序言中提到,在馬政府時代,「掌握台灣前途決定大權的正是來自這第一個世代,而且多數是統治集團的血緣和精神後裔。明白這個局面,就會知道:台灣未來的路真的不好走。」而綜觀過去幾年中國的影響、臺灣的政爭、社會的分裂,無一不驗證她的話。從戒嚴到民主化的坎坷歷程,臺灣才走了一小步,前路漫長啊!
臺灣的年輕人和他們五、六年級生的爸媽正在寫臺灣的歷史新篇。或許這兩本漫畫有助於大家瞭解彼此。吐狼奶的過程真的很艱辛痛苦,要互相扶持鼓勵,從正視歷史,在自己出生長大的土地,說自己的母語開始。
刊頭圖片來自《我的青春、我的FORMOSA. I,縫上新舌頭》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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