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冷场还是笑场,请容我尽诉衷肠
成人以后第一次如此关注一个公众人物,还要从奇葩说里那场救猫还是救画的辩论说起。
”我们都活的自私而不伤害别人,这个世界才能得以运转。而正是为了宏伟的事业牺牲一个一个小猫的人,让我们的世界频频陷入大火。” 一瞬间汗毛直竖,想到希特勒想到柏林墙想到文革许多许多意识形态的运动。而在李诞这个似乎善于消解一切的人物身上,我看到了一个文艺青年在现实当中的回归中庸,亦或是不得以的自洽。
他似乎也很明白自己这种人气背后的真相。“ 这么多人喜欢我,就是因为我代表了一种困境。不是幽默,不是睿智,不是年轻有才华。“
从媒体工作者到广告从业者再到脱口秀演员,现在的畅销书作家,无论身份如何切换,他所有的表达却都有一如既往的连贯性-一种既投入又出离,时刻提醒自己人生无常的佛学思想。有人说丧有人说懒,也有太多人调侃那句“人间不值得”而他也不置可否从不解释。
不是人间不值得过,而是过着,又不值得太当真。毕竟人生如戏,最怕执幻为实。
他说出名就像中了彩票,但也没必要把彩票扔了。
他说人总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是换了换环境生活就会好起来。但大多数时候我们爱的是月亮而不是月球。
他说nothing gold will ever stay, 而这句话乐观的一面是,不gold 的也不会stay。而手握着gold却时刻想要更多的人,是很难做真正的喜剧的。
他说成功后最大的好处是方便认识很多新朋友,最不好的是认识的新朋友并不把你当朋友。
而一个如此清醒的人,却有一半的日子靠把自己灌醉来寻找真实。幻境比现实温暖,或者说现实已经失真的时候,幻境比现实更真。
与之前的小品文版金刚经相比,这本最新出的候场更像是内省回忆录,充满了血淋淋的撕裂,与自我的和解,失败倒下退出进入和继续尝试。赤诚到像是对世界的告白。
在这本书里有这样一段:
我们围成一团对主祷告,我的英语老师求主保守主我的心。“他常走入人群,常在心中惴惴,求主保佑他走入人群而不至迷失,阿门。”
我的英语老师问我什么感觉,“像第一次喝醉一样” 。第一次喝醉酒那样感觉自己是可以被理解的,感觉别人对你抱有善意,感受到一种超越男女睡觉的那种爱。感到原来人可以当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把你对另一个人的爱通过向天诉说的方式,不抱期待的,不求回报的,说出来。清晰直接,没有梗, 不会滑过去。
曾几何时说句真心话已经成为了奢侈品,以至于我们与周遭的人形同陌路,与陌生人(或心理医生)互诉衷肠。 站在舞台的中央时刻要看观众的脸色,冷场亦或笑场,考虑在众人眼中我们是高矮胖瘦。华灯皆下,躺在床上,继续思考今天说出的话让自己在别人眼中是高了矮了还是胖了瘦了。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逢场作戏之后试图接受自己的面目可憎,或者麻痹自己,直到假面变成真脸。
在LA拍电影搞社会运动的旧情人回国之后,他们有这样一段对话 :
“我真的不该陷入那种情绪与世界作对,却又执着于自己是对的。”
“我才不该陷入那种情绪和自己作对,认为世界的对错与我无关。”
“你别说了我好不容易长大了。“
“长大是种错觉,有一天还是会打破,到时候不要慌。 这世界在打转。”
我们都抱着自己的痛苦与自卑,在探索世界的过程中分别执着过。为了对错争吵,为了景观纠结,而不愿意做一个快乐的人。直到有一天发现,不过是登山途中分叉路口,此时见溪不见雾,彼时见湖不见海。一切终将到来,一切也终将过去。躺在阴沟里仰望星空总是好的,但更好的,是爱阴沟里的自己,并时不时给陪伴你的他们一个拥抱。
毕竟冷场与笑场都不是永恒的,当听过我尽诉衷肠的人,我永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