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my little airport《詩歌舞街》
住在城裏的人,靠著街道作歷程上的記認。去過這裏、到過那裏,路上浮現過的足印、肢體晃動、脈搏,一切無形,但因街道的出現而變得實在有憑證,有能寄居的地方。
你由大角咀走到深水埗,從前已經走過這段路好幾遍。看完Russian red的live後從Lost Star Livehouse出發,途經擁有最美麗的名字的詩歌舞街,一盞盞泛黃的街燈沒有指引方向的意思,你們在某個街口早拐了個彎而錯過了鄰壁黃竹街的Dog99咖啡店,然後到萬發停下來決定吃點暖胃的宵夜,整個路程大概十五分鐘左右。
「只有散步我們才真正聊天」一句摘自李維菁寫的《老派約會之必要》。其實沒有讀過這本書,卻因為此歌牢牢記住了這句話。從散步延伸的對話,若說話的節奏會不期然對上走路的步伐,那就十分幸運地,兩人的頻率能因此靠近。歌詞裡反覆出現「聽你說」「你說」,藉著偶然的散步你才能專注的傾聽,了解並覆述彼此消失以後發生了的瑣碎軼事或人生大事。
聽到最後會感到失語,因為你不知對方遁失何處,而你卻一直安坐著細心聆聽著,像從前一般。結尾的當頭棒喝,讓情緒完全錯置於輕柔淡然的旋律之中。
於是明白到段一的「詩歌舞街,地上有著光點閃閃」,不是直指混了玻璃砂的柏油路面折射着光,而是眼眶有淚在打轉,使夜裡的光影交疊而朦朧。
偏偏聯想起Eason《不如不見》的「即使再見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見」。成長的可恨之處,是你悄然學懂各種忍耐,包括在重遇的時候壓抑淚腺。面對無法篡改的轉變,喊都無謂。
注: 詩歌舞街的英文名稱為Sycamore St.,是無花果樹的意思。在此曲喻意無花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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