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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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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虎年守歲夜隨筆

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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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守歲一俗,除夕夜裡,燃燭點燈,通宵守夜,也可以來沉澱一下去年的思緒。赤子之心,我努力去守了,只是年月世情對人的熔鑄鍛煉,又怎可能沒有痕跡呢?獨酌守歲夜,天寒人靜時。寫下這篇,是為了蓋上去年的一章吧。斷捨離,不一定是雜碎舊物,也可以是內心的一次梳理和收拾。

剛送別辛丑牛年,迎來壬寅虎年。

古有守歲一俗,除夕夜裡,一家團聚,年夜飯後,燃燭點燈,圍爐閒話,通宵守夜。想不到在這守歲之夜,我才有時間靜下來沉澱一下過去一年的思緒。

去年年初,還想著會有新的開始,卻是每況愈下,新官把全公司都用三把火燒起來。後來還因為誤信人言,陷入危機之中,壓力太大,身體不但出了問題,還遇上了交通意外。終於果斷按停,休息了一段時間。近年末才重新出發,新環境雖不至萬事如意,但至少尚能默默耕耘。

回想過去一年,跌跌踫踫,好像一事無成。回想過去幾十年,好像也是跌跌踫踫,也是一事無成。不過,一事無成的「成」,是世俗的「成」──屋仔、車仔、老婆仔、細路仔。不過倒是有一事有「誠」的──「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大學》)

一年一輪,一歲一紋,生日時開始倒數著人生。歲月不但催人老,也會催人偽。人,自然會懂的,長大後愈來愈懂的,便是自己騙自己。可是自己騙自己,卻騙不了人。當獨個時,連自己也騙不到。

若此刻回首今生,雖然不算問心無愧,但在修身求道之路上,雖不是精進日達,但還算孜孜不倦。至少,我知道自己何時在騙自己,至少獨個時,自己不用再騙自己。

《醜奴兒》辛棄疾: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説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説還休。欲説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成長,成熟,愈來愈懂得品味人生這酒的層層韻味,只是滋味卻是說不出來。至少只能說,有用心去過日子,有用心去做人、學做人,至少今生是有意識當個人去活過了。最終會活成怎樣,我也不知道。雖未能「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但至少沒有亂掉垃圾,不想麻煩別人,可能的話去幫助照顧一下別人。

《除夜》朱淑真:

窮冬欲去尚徘徊,獨坐頻斟守歲杯。
一夜臘寒隨漏盡,十分春色破朝來。
桃符自寫新翻句,玉律誰吹定等灰。
且是作詩人未老,換年添歲莫相催。

老了嗎?卻偶然有人會以為我很年輕,又會有人以為我經歷了許多。或許,在不同的場景裡,面對不同的人,我也會是不一樣的人。孟子所說的「赤子之心」,我努力去守了,只是年月世情對人的熔鑄鍛煉,又怎可能沒有痕跡呢?

獨酌守歲夜,天寒人靜時。心血來潮,寫下這篇,算是對往年的一點年記,也是蓋上去年的一章吧。斷捨離,不一定是對雜碎舊物,也可以是對內心的一次梳理和收拾。

且進一杯酒,更進一杯酒,醉了不能逃避,但至少可以哭出來。大笑、大哭過後,便放下吧!

李白《將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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