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还有国家可以埋怨时，你就该偷笑了（上）菜鸟牙医系列6

我承认，这标题下的有点唐突，不过大家先听我说个故事吧。

故事发生在我刚开实习的那一年，准确来说是我开始实习的第一个月。那个时候，我和闺蜜兼室友小Q，两人一起被派到儿童牙科专部里边实习。我自认是个很有小孩缘的人，所以这部门一直以来是我最向往的。不料，开始工作后才发现，原来一切我们在课本上所学习到的是多么的少之又少，偏偏还遇上了一个“大巫婆”称号的严厉上司。那段日子每天上班都是提心吊胆地，害怕被上司点名，下了班就赶快复习恶补学习资料。

虽然说是我和小Q算是在一个部门，但是由于沙巴土地面积大，人才和设施亦有短缺的迹象，所以我们儿童牙科专部门里边工作的医生，必须按时间表轮流到两家不同的医院上班，其中一家就是我在这世间最扣人心弦的吻，里面提到的妇女儿童医院。那时我和小Q差不多每天轮流交替，分别到这两家医院工作。虽然这不是最理想的方式，但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在的是我们一起住，还可以回家一起讨论交接一下手上的案件。

有一天，小Q回来递上手机，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黝黑瘦小的小孩，穿着有点脏兮兮的。但是最抢眼的是，她左边的脸肿的非常厉害，简直是右脸的两倍。从眼睛以下就可以到凸起分明的肿块，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张不开左眼了。这是一个很典型因为蛀牙而引发的面部感染，这样的案子虽然听起来很令人难以置信（怎么有人能够那样忍得痛，还让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才来就医）不过，在平均生活水平不高的沙巴来说，这样的案例是常态。

不过，小Q接下来的一句才是让我吓的魂不守舍的，她说：“明天你留意看一下，这小妹有没有过来医院”我一副难以置信地愣了下，“什么叫看明天有没有来，这情况不是应该马上住医院，分分钟还需要EOT了吗？（EOT:emergency operation,紧急手术）小Q长叹了一声，默默地盛满杯转身把牛奶放回冰箱，再捧着杯缓缓地坐到我旁边。对着满脸问号的我，她皱眉无神地说了四个字“她是UR。”然后我也无语了。

其实马来西亚政府的医疗收费制度，其实是在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一般，如果是公民的话，大多数的必要治疗都可以获得将近90%的津贴，所以在不是癌症的情况下付不起医药费的几率是属于偏低。不过相信大家也知道，若是身在异国如果没有保险的情况下，任何的医药治疗费用都是高的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可悲的是，这小妹妹并不是外国籍，而是UR即Unregistered。换句话说，这位小妹妹是一个没有国籍的，没有身份的游民。虽然我曾经听说过无国界幽民，但这是第一次事实就是如此的贴近眼前。像她一样以没有身份的身份活着的人却是真真实实活在我们中间，他们没有任何证件，不受任何国家承认。他们活着，却没有任何最基本的人权可言。

这样身份的人在沙巴到处可见，他们没能有期盼知识能够改变命运的资格，唯一的选择就是想尽办法活着。。。他们就像可以看见的幽魂，每天活在担惊受怕的影子里，时刻学着与被逮捕的恐惧共存。就连生病了也没有勇气求医，好不容易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医院，却逃不过是被拒于门外的命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