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语言对自己思想塑造的一个小片段

对一个人，对一件事，对一个想法。

如果不是对待人，或者对待人类所创作的事物，人类其实没有语言。

该如何和一种天气进行交流？和一种颜色进行交流？和一种动物行为进行交流？人类只能观察，获得判断再从中进行创造。这时的语言不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会是更多思想意识的碰撞。而人类是万事万物中的一种，人类抢夺了“她者”的意义，用数千年建立起来的思想体系对“她者”进行诠释，或者是禁锢。

当建立在地球上的世界是一片荒原，人类用创造力将城市建起，用建筑对世界进行重新的解构和解读。当世界被塞满，人类将触觉伸向太空。人类的感性理性态度的混杂，各种思想的揉杂会将什么样的气质带向太空？人类对于太空的理解是否仍像对地球上的人类一样？理性的；对立的；运动式的；消费式的；充满欲望的想象力式的。

揉杂，学生时代我学习过太多次这个词汇。仿佛是将思想揉杂后，新的事物就会诞生。这样的描述也经常来自我的父亲：揉杂对知识的理解，对历史的理解，对社会的看法，将思想融会贯通。小时候的我经常是呆头呆脑的，仅仅在思想的融会贯通方面我就无法从字面上理解它的奥义，何以学习了各种知识之后，它们会在我的内在进行作用，最后融会贯通成一种解释被我的行为思想所呈现？仿佛泥沙倒入长江，有一个方向。我喜欢奔驰的汽车，在横跨山水的高速公路上前行，可以在远处观察长江的流速，这是揉杂吗？里面似乎有比揉杂更多一些的事物，我并无法用语言形容。这样的描述也经常来自我的母亲：她喜欢吃过了半天，将味道沉淀下来的蔬菜与肉类混合在一起，重新被翻炒或者焖煮的一种“混合体”，里面什么都有，吃起来就像发现另外一个新大陆，统一又有不同。我也喜欢，只是这样的完美揉杂技术似乎在某个时间点就从她手中消失了，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翻炒出的这种食物。去了资本主义世界之后，我发现这样的食物是不存在于其他人的概念中的。我停止了对这种食物的描述，甚至也有意停止了对它的想念。这种“揉杂”是东方式的，是陈旧与过去式的。是我身为东方人精神“民国人”有意抛弃的。

真的是这样吗？

逃避对语言与概念的冲突，我活在了上海，尝试用一种“不够揉杂”的方式生活。生活在一个缓冲空间。但是上海有比“混合东方与西方”更多的东西。是消费。这个真空空间被消费所包围，相对安全，甚至有些时候它是脱离了西方童话中描述的，充满了中式离奇梦幻的。我突然发现，上海已经满足不了我对于清冽的要求，疫情发生之后，互相的搅动已让我疲惫不堪。我的传播对象，不再是人，不是事物或者想法。似乎，它是初高中时代的我：花巨大努力去理解融会贯通的奥义后，面对的，其实是永远考不及格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