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太「意識流」?
一星期屈在家,難得一日相約友人見面,心情雀躍非常。
大快朵頤桌上的蟹肉扁意粉,和他談天說地,好不愉快。畢業前路、文學批評的價值、文本討論、面對死亡、面對自己、何謂改變、群眾與個體的平衡與抉擇⋯⋯儘說些不著邊際的,毫無營養,沒有結論的廢話。
也不是毫無用處。至少我能夠通過與別人交談,認識自己、瞭解自己,為自己發掘更多「可能性」。但友人卻不這麼看。抱守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不以任何形容詞規範自己,做個自由自在的人才是最好。
我要在千萬塊鏡子的反射面裡找出「我」;他從來都不需要一面鏡子。
話題一轉,我又跟他談起最近某大學secret一則關於應否接受伴侶有大陸/中國/內地(?)背景的貼文。又引申何謂「同路人」的定義。再牽扯到因我也有相似背景,驚覺社會上如斯多人對這些R字頭的人抱有成見,頓時有些失落。我跟他說:「哎呀,我真的好玻璃心呀。」
忽而,他問我:「我發覺你說話好跳脫,每每討論到一半就切換話題。你知不知道你說的一大堆東西之間根本毫無關係,一切都因你想像串連在一起。」
oh,原來我說話太過「意識流」。
他不是第一個這麼跟我說。碰巧另一位朋友也告訴我與他的對話節奏太快,令他有些適應不良。說東道西一大輪,覺得「有些收穫」,又說不出個了然。
友人重複了兩次比喻:「這個是地球、這個是火星、那個是太陽。你卻把他們都說成是地球。怎麼能把所有東西都混為一談呢?」
的確,我與別人傾談的時候,說話沒有什麼邏輯可言。每每在腦海中千轉百迴,電光火石間得出個結論的時候——我就略過腦海思索的過程,只與人分享我的結論。好像解數學題,略過所有步驟,齋寫下結論。別人當然會不知所以,無法跟上我的節奏。
這種思考方式也間接迫使我以情緒主導,過分靠想像感知每一件事。好的,就是共情能力強,懂得且身處地為人著想;反之,我只會沈浸在「相似」之中,只顧共情,無視該事件的獨立性。
不經不覺間,「我」變成敘述者,試圖以我的角度干預和作出判決。
雖然世事冥冥中總有那麼1%相似之處,可是在思辨的過程,還是要避免把所有東西粘連在一起。
口裏說得容易,真正做到卻異常困難。
唯有告訴自己,要秉持這份自覺,學會審視,作出修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