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泊初體驗|Our memories|我們只是盡可能地「活著」

白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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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一部微裝潢過的休旅車亮相在杳無人煙的街道上,裡頭載著三個大腦打結、沒睡好的三口子。

3:30醒來,4:00出門。

今日的目的,是要帶許多的道具佈置車子,並看日出、用卡式爐煮咖啡。但是事情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順利。

母親請父親選個海邊車泊、看日出,結果父親帶我們去「香山濕地停車場」。那時,我們都還沒發現事情不對勁。

直到找不到停車場而兜兜轉轉時,太陽的雙手早已攀在天邊、準備要在海平面上探出頭來。這才回過神來想到,香山濕地位於台灣西岸,是看夕陽的地方,而不是日出。

「沒關係,至少要體驗一次煮咖啡!」我們把標準降低。

把車子停下來布置後,即使清晨五點,氣候還是有些濕熱,我們三個都紛紛盯向躺在前座的兩杯全家冰拿鐵,是父親買早餐時順手買的。

「沒關係,至少我們來到這了!」我們再把標準降低。


一、布置車內

厚錫泊板、抱枕、沙發墊、露營箱、露營燈。

我們在車上蓋上一條野餐墊,再蓋上一條白色沙發布;把一些抱枕放在車上,用兩個好看的箱子裝杯盤、露營燈等的道具。

窗戶用厚錫箔板,剪成窗戶大小,一面黏上布緞,錫泊那面朝外放在車內的玻璃上,達到隔熱目的。


二、開始創作

方格子、Matters開起來!

把後車窗打開,邊喝咖啡邊寫作,右方是小型水冷扇。好啦,其實我回家才開始寫作,那天太早出門,又匆匆趕趕,腦袋好頓。


三、從照片看人生

側車窗之景

從側車窗透過黑蚊帳看出去,有一種八○年代美國電影的感覺。彼時陽光如煙,蔓延上天,準備把整個天空包覆起來。

老實說,我並沒有太期待太陽的出現,因為總會汗流濕目,且全身黏呼呼的。我只希望太陽就停在天邊,那樣不僅美,我的衣服也乾爽。

步道

步道由陽光和陰影相繼交錯,隨著太陽的位置不同,陰影將變成光芒,光芒也將變為陰影。就像生命不會永遠都是陰天、也不會永遠都出太陽。

我最近的狀態也在劇烈變動著......但還是得過好下一秒。

繼續往前走,上了樓梯就會看到濕地。

濕地

一望無際的天空正開著一場奶油派對,抹來抹去成了捲捲白雲;地上的石子彷彿是天上掉下來的餅乾渣。

走過泊油路,轉身就看到一條被陽光輕拂的蜿蜒步道,這讓我想起些什麼......

我曾渴望人生是直線的、以最快的途徑抵達目標,也就是「一次到位」的人生觀:一次就考上理想的學校、一次就考上某種證照、比賽一次就得第一名。但真實的人生總在不斷的轉彎,總是「疑無路」、總是「又一村」地交替上演。

就在望向那一條彎來彎去的步道,突然覺得人生途徑很像手指上的指紋。所有的曲度都來自於自己的性格,有人會被莫名其妙的執念纏身,繞了一個大大的彎;可有人並不會卡在那個點,他可以直直地往前走。

繞彎的結果可能什麼也沒有,而且還回到了原點。不過那一筆彎,就成了無可替代的人生指紋。當我們越來越像自己,越來越成為自己之後,也就漸漸脫離了與旁人較勁的狀態,因為真的沒什麼好比的,我們的每分每秒都與旁人不一樣。

久了之後,曾經岔路口的兩條路,不再是互斥,而是彼此接納的關係。也終於不必再提心吊膽地證明「我沒有做錯選擇」。

向前走,是一種從「認命」到「接受」的過程。


四、關於「活著」

那天,我們好像活在被黑色蚊帳罩著的鏡頭之下,一點都不精緻、一點也不清晰,可是一切卻很迷人呢。

也許車泊對我們的意義不在於「我們能把一切處理好」,而是「我們一直在修正」。試圖達成目標,才有機會體驗不斷修正的生活方式。我們還會再繼續挑戰,盡可能把能修補地完成。

其實做那麼多,我們想要的不過是「活著」而已。任何一種活動都好,只是我們在彼此都能負擔的條件下,挑中了車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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