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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戴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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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Prince时代和快速小红艇

Des戴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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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是Prince的生日,如果他还活着,应该是64岁了。Prince是一个传奇,传奇已经不需要别人的认可了。说实话,我算不上资深乐迷,Prince 只有两张我听得最多,一张是1982年的”1999”,一张是1995年的”The Gold Experience”. 对于他的天才和美丽,贡献和仁慈,我说的肯定不如他成千上万忠实的乐迷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他的生日这天,我的社交网络时间线上关于他的信息特别多,其中有一条tweet 来自Michael Gonzales,一个我很喜欢的Hip Hop 文化记者,他发了一张1999年Prince作为封面的Code 杂志图,并且附上了他本人写的一篇文章,“Love In The Age of Prince”.

我早都对别人的爱情故事毫无兴趣了,人类激情浪漫的经验我不是没有体会过,只是这些东西已经不在我追求的范围中。现在的我坚信,大部分的爱情故事都在强行美化一种矫情的自我感动的幻想,看到这些故事只会让我感到厌烦。但这篇文章的摘要写得很自大——“After hearing ‘1999,’ I wouldn’t date any woman that wasn’t down with Prince.” 我觉得还是需要读一读再指出不足。

在漫长的地铁途中,我循环播放着”Little Red Corvette”,支着因为久坐酸痛到不行的脖子一口气读完了,等我眼眶酸溜溜地往下掉眼泪时,我开始对今年是 2022 年这个事实感到十分惊讶。“1999”这张专辑发行竟然40年了。

我诚恳地希望大家可以好好读一读这篇文章,过去的两天里,我依然沉浸在这个故事和我自己关于Prince 的回忆里。读之前我以为作者自以为是,可出乎意料,他真的写得很好,非常细腻深情。作者Michael 在文章里追忆了他和已经去世的爱人Lesley之间发生的故事,而Prince一直贯穿其中。“1999”也是他最爱的一张Prince 专辑,在发行的1982年,Michael还是个就读于长岛大学的学生,那个时候,年轻气盛的他幻想自己到了真正的1999 年会是什么样子。同名歌曲里,Prince 唱: “I was dreamin’ when I wrote this, forgive me if it goes astray. But when I woke up this morning I could have sworn it was judgment day.” 当时,1999 年是人们担心的世界末日,人类面临大审判的日子。“I just kept having these dreams that something terrible was going to happen and the world might be a little scary.” 后来作者采访Prince时,他这么说。

不过Prince 没有把自己当成诺查丹玛斯。预言糟糕的未来,跟意乱情迷的分不清虚实的爱比起来,还是后者容易令人满意,80年代的人,只想寻欢作乐。当然,这张专辑在音乐层面上的革新也是很重要的,可这在此刻不是重点。

Michael 和爱人 Lesley 相识的时候,他已经是文化场景中已经小有名气的作者,那个时候他刚刚和搭档完成了Bring the Noise: A Guide to Rap Music and Hip-Hop Culture 这本书,而Lesley供职的公关公司专门代理音乐厂牌和嘻哈明星。分享共同的音乐和文学品味让他们的爱情十分甜蜜,尤其是对 Prince 的喜爱。作者写到的许多小事都很有趣,比如他和写作搭档 Havelock Nelson 因为出版社兰登书屋拒绝为他们支付 book party 的费用而懊恼,还有与Lesley 参加 Prince 演唱会的 after party 见到 Prince 本人时,他含着红色棒棒糖这种可爱的细节。

不出意外,再美好的爱情关系都会有冲突,Michael 的迷失和Lesley 的失望让这段关系差点走上绝路。这一段的叙述里,也同样伴随着他们和 Prince 的联系。就在作者下定决心修补爱情,和爱人继续好好生活时,Lesley 的突然去世成为了 1999 年这个幻想末日里发生的真实悲剧。

这一切的联系都那么奇妙,19岁的Micheal 在1982年听着“1999”这张专辑时,幻想着未来的自己,感受到一种永恒。而真的到了1999年,大审判的日子带走了自己因为 Prince 而产生联系的爱人 Lesley,而这位爱人,就在去世前不久刚刚成为了 Prince 本人的公关代理。Lesley 去世后的12月,Prince 亲自点名,希望在 Code 杂志专访里,作者 Michael 可以采访他。

两个人的爱情故事就是这样跟一位音乐传奇绑定在一起,并且他们之间发生了真实的接触与命运般的交缠,这就是这个故事的魅力所在,也让长久以来自认为已经进化成 misanthrope的我触发了一些关于 Prince,关于1999 的小事。

当我发现他下腹部的纹身是 Prince 那个无法发音的爱的符号时,我吃了一惊说,这是 Prince 啊。他也有点惊讶说,你竟然会认出这个。我带点得意的说,这难道不是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吗?就像你看到紫色,你知道这是 Prince. 他说,不是的,你是唯二认出它的人。当然,你是唯一一个认出它的中国人。我想人之所以纹身,肯定是把它当成自己的一部分,而我明白了他纹身的含义,或许我在他看来是个很特别的人呢。于是我自作聪明地想用 Prince 来表达我的自作多情,我们躺在一起,跟对方分享自己最喜欢 Prince 的歌。我记得当时我放了 “1999” 里的 “International Lover”,我没有说出口的意思就是,此时此刻,我是你的 International lover,你对我也同样如此。

这就是我关于他所有模糊的记忆里比较清晰的一个片段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况且这也是一段极为短暂的相遇。可是 Prince 的音乐里唱的那种冒险一样的深情,却是我实实在在体会到的感受,不管是当时还是此刻。

在我更年轻的时候,我不知道 Prince 究竟好在哪里,除了时代不同无法感受同一种文化氛围和背景差异过大,我想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因为自己的幼稚,我既没有音乐积累的素养,也没有对人与人之间感情关系复杂性的认识。1999 这张专辑是打开我投入 Prince 的一个大门,那一把钥匙,其实是 Little Red Corvette. 


“See you are the kinda person that believes in makin’ out once, love ‘em and leave ‘em fast.” 

亲爱的,你是个小红艇,快得像豪华轿车。

我希望在我的1999年,那个大审判的时候,Prince 的 “1999” 会陪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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