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

年輕的時候，走在街上會見到衣著有品味的人，大街小巷的宣傳語句優雅自然，設計用色也別具心思，那當然是主觀印象，但當時的社會氣氛自由開放，人們多數不愁生活，連公眾人物都比較和藹可親。這個城市正逐步確立自己的風格與步調，營造一些特色，摸索生存之道，不必刻意迎合討好任何人，做好自己已經足夠。想不到事過境遷之後才明白那段時光就是傳說中的百業興旺、欣欣向榮了，而我記得的是當時我們居住的是一個有品味的城市。

後來，有型有款的人都不知跑到哪兒去了，街上多了隨地吐痰的人，空洞無物、似通不通的中文大行其道，尷尬至極的設計隨處可見，很多事情都令人看得搖頭嘆息，人們明顯變得自信不足，總是擔心講錯話或做錯事，所以模稜兩可變成了一種流行的處事態度，當然也不會有人願意展示自己的風格了，反正照抄別人才可保證安全過關，誰還會花心思去推行有創意的事?這種變化真的很難形容，簡單來說就是壞品味抬頭，好品味消失。

品味這回事，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以前曾經有，不代表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對於沒有品味的人來說，他們也真的不會在乎有沒有品味的，因為欠缺那種見識和眼界，甚至覺得是多此一舉。所以要建立好品味原來是千難萬難的，但摧毀相關事物卻輕而易舉。

以上當然是我的偏見，也許因為我已經老了，總是會想念著以前的好。也許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在別人眼中我們其實變化不大。不比從前，真是一種難受的感覺，不知道後人會如何理解這個城市走過的這段歷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