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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臨時,我們再殺死自己吧!《黑暗榮耀 》(9~16,第二季,無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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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榮耀」在這裡指的是那些人性中願意互助,即使軟弱也不願意傷害他人的部分,若再更深入的延伸,「復仇」路上看到的那些微光,讓那些受過傷的人,更加能夠感受那些細小的柔軟,在人性隱密之處可能會被遺忘,但未曾失去溫度。

沒有太奇怪、突如其來的劇情演變,該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完全沒有神來一筆的意料之外,這是《黑暗榮耀》的第二季!

倒是金銀淑(編劇)在結尾之前,還是給了她最擅長的溫柔(或是希望희망/韓文發音跟台hi-bāng語差不多)看著看著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唉呀,真是受不了金銀淑啊!怎麼這種黑暗到底的劇情還是可以塞進這麼溫柔/溫暖的橋段啊!

從朴涎鎮這幫加害者看過去,會相信「這世上有一種惡,是真正的惡,而不是那種說說玩笑話、無知的校園霸凌」(如同朱如炡到獄中對著姜永天說的「人與非人的差異」);從文同珢這幫復仇者聯盟的受害者看,則無法相信這世界能有那樣完全天衣無縫、縝密的復仇。

文同珢十足扮演了金銀淑這個故事裡的「神」,或說在金銀淑的作品中,會將「信仰」「理念」擺放在創作最前面的方式:你唯有相信這世界能有一個人能左右自己的人生,你才能有足夠的勇氣/力氣活下去!(通常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你自己。而你必須先相信這件事。)

行雲流水的復仇過程,加上幾條旁支、幾個配角的互相牽制,成了這部劇集最精采的部分;節奏上,沒有浪費任何一個角色,沒有多出任何不必要的橋段,即使有幾個段落會讓人突然岔了神去回想「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也比起「不斷地用回憶場次或倒序來揭曉謎底」的方式來抽絲剝繭來得乾脆俐落,劇情該怎麼進行就怎麼走,看來也許沒有什麼驚喜,但算是滿足了觀眾在螢幕前,將惡人懲治的渴望!

*真心要講究「倒序」回到事件發生的時間點來還原曾經發生的事,這部劇的時間和節奏安排也能讓喜歡這麼說故事的編劇參考:倒序可以寫,但不要把時間軸拉得過長過遠,而且不要一再重複使用相同手法,那會讓人懷疑你沒有想好故事的前後順序,或者在賣弄自己多會講故事。用多了觀眾會膩,金高銀演出的《小女子》就是極經典的賣弄!台劇《華燈初上》也有這樣的重複!

要說「復仇」是《黑暗榮耀》的宗旨,我還是認為那道從生命的裂縫照進的微光,才是這個故事的主軸,像是文同珢後來寫給房東太太的信裡說的那些,而所謂「榮耀」在這裡指的是那些人性中願意互助,即使軟弱也不願意傷害他人的部分,若再更深入的延伸,「復仇」路上看到的那些微光,讓那些受過傷的人,更加能夠感受那些細小的柔軟,在人性隱密之處可能會被遺忘,但未曾失去溫度。

末了,劇本出現了文同珢說起「母親」這麼一詞。是非常短的一段情節,卻是這個故事中,除了校園霸凌的故事外,最讓人深刻的部分。她(文同珢或金銀淑)對這個名詞沒有做太多的陳述,但順著那小小的段落,能讓人連結起這戲裡所有母親的角色,或者也在說「母親/母性」並非只有單一且固定的樣態,如同人性總是有它的惡劣處,只是有時我們必須去區分,哪些是因為保護而有的必要之惡,那個又是是推翻那些我們所認為女人天性該有卻沒有的母愛,更或者是以母親之名行情緒勒索之惡!

雖然全劇在所有人性的黑暗面打轉,但金銀淑還是從黑暗之處放進了許多溫柔的光芒: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情、深感抱歉之下的原諒與被原諒的友情、被利用及利用後在取暖中得到的愛情⋯⋯那些復仇背後從心中長出的惡啊!都讓它囚進朴涎鎮的心牢裡吧!

大聲地向他人索討性命的人都是惡人嗎?以暴制暴最後親手奪人性命的人可以全身而退到「惡」的背後嗎?過失致死、失手殺人的人是否情有可原?冬天太冷了,春天來臨時,我們再殺死自己吧!(別忘了在《鬼怪》裡的自殺,會成為受懲罰的陰間使者,在輪迴裡也是一種惡!)也許你會遇到那個拉你一把的人;也許你會遇到你料想不到的、愛你的人;也許你會發現,不成為那個邪惡的人是多麼困難又痛苦的事!但我想,那樣也是值得讓自己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吧!

「春天」是劇中的一個季節,它更是「當你能夠勇敢地撐過那個寒冬,春天便會到來」的象徵!若有那天,就彼此微笑說聲「사랑해요」!

P.S

朋友說最近心情不平靜,不適合看這部劇。我竟從無法看《危險心靈》這種低等級的校園霸凌與對抗權力的電視劇,晉級到能夠情緒不要起伏太大的狀態看完《黑暗榮耀》,心裡某塊缺口可能在年紀與時間裡補好了。

《黑暗榮耀,더 글로리,The Glory》 2022
編劇:金銀淑
導演:安吉鎬
主演:宋慧喬、李到晛、林智妍、廉惠蘭、朴成勳、鄭星一、金曦歐拉、車珠英、金建宇

圖片來源:《黑暗榮耀》IMDb頁面

CC BY-NC-ND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