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慟哭以後
這裡一律只給一件衣服穿,
顏色、樣式都是自己挑的。
廣屋華廈的靈魂,
肉身顯得多麼渺小。
其中的她,
衣服已經長在身體裡了;
她熱忱且執意地,
以無形的,捍衛有形的剎那。
同時,
他站在空蕩的中央,
使勁地舞蹈,
如同西西弗斯,
一隻推著糞便的甲蟲。
血色紅潤的天使和至高無上的神,
一起望下看。
永恆之前,
他們和祂們沒有兩樣。
如今他們只感到彼此的臭氣,
而聞不到自己的了。
他站在她的面前,
循天涯輪迴到海角。
而沉默是他唯一的語言,
裝滿了火焰的碎片。
再一次,
他憶起了低狹幽悶的閣樓,
微微模糊的蛋白色陽光;
父親有瘀青的膝骨、染了又白的頭髮;
她蜷坐著,
面目是一團不停咀動的嘴巴,
脈絡清晰的雙手如風中葉片。
為了避開命運的眼睛,
望向天色紗窗外風過的竹林。
而心是一面長著薄苔的冰潭,
泛著黑綠的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