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 群眾演員和小孩子

有一天，群眾演員蹲在北影厂門口

心裡想的是張藝謀

有一天，小孩子抬頭看著星星

心裡裝的是納尼亞

有一天，群眾演員準時收看新聞聯播

然後心滿意足的洗洗睡了

有一天，小孩子搶了別人的玩具

結果睜著眼睛輾轉反側

有一天，群眾演員發了一個朋友圈

只有一杯孤獨的拿鐵和一個寂寞難耐的馬卡龍

焦急等待一百個贊來撫慰自己

有一天，小孩子拿起了畫筆

雜亂的線條下有一兩個憤怒的筆跡

狠狠把童年的傷口揉成垃圾

有一天，群眾演員傷心了

就約一個附近的人去吃夜宵

有一天，小孩子傷心了

只想和納尼亞里的阿斯蘭再見一面

有一天，群眾演員愛上一個人

到頭來發現是段三角戀

有一天，小孩子也愛上一個人

到頭來發現彼此都深愛著阿斯蘭

有一天，群眾演員點一支香，再殺一頭豬

接著在人群中眉飛色舞的背台詞

有一天，小孩子請別人點一根蠟燭

躲在教堂的角落裡偷偷哭泣和祈禱

有一天，群眾演員終於客串了一回英雄

結果奧斯卡只頒獎給妓女，稅吏和打漁的

有一天，小孩子也玩了一把過家家

結果看到一個無比討厭的自己

有一天，群眾演員開始自我感覺良好

於是意淫自己是小孩子

有一天，小孩子感覺自己好不自由

直到承認和群眾演員一樣糟糕

有一天，群眾演員死了，人們說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有一天，小孩子死了，天使說

你們成了一台戲，演給世人和我們看

——201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