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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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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痛苦,或許只是誤會?

喬安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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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覺得「我不夠好」的人,到底是誰?那個曾經無比堅實的存在,怎麼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概念?

經典都指向一個源頭,為什麼我們無法感受?

或許是天生的傾向,我感受世界的方式是內向直覺的,可能也是如此,我常發現徵兆,常有既視感、同時性 (巧合),也常有心想事成的經驗。夢境也時常與現實世界相互映證、影響,我許多的領悟也來自夢境的訊息。

我常常有個疑問,如果現實並沒有比夢境更真實,或者,現實就如夢境那麼虛幻。那麼,人類的苦,意義到底是什麼?我來這一遭是為什麼?

心想事成的經驗,像是一再地在驗證些什麼。我自問:「如果大宇宙都會應允我的念頭/請求,那要一些小不拉機的東西,是不是太浪費了、太可笑了?」

「那麼,我還能要些什麼呢?」

每當這樣自問,我沒有答案,只有一種寬廣的感受。


現在回頭看,或許那個問題、那個沒有答案,已經是頭腦失去了掌控權的狀態,是一種臣服。如果有一個如此廣闊的存在,我還有什麼好要求的,除了臣服?

體驗連結

在那個無以言喻的體驗中,我感受到的喜悅、幸福、寧靜,持續了好幾天,即使在睡夢中,彷彿也在。或者說,經過了將近 10 天,只要閉上眼睛,我仍感覺的到那個連結。

我感覺自己很寬廣,同時也很渺小,小到一點也不重要,像沙子、像細菌,然後體會什麼叫做「如露亦如電」。

在寬廣的什麼之中,我只是漣漪般、現象般的存在,那麼,還有什麼好要求的?還有什麼好畏懼的?還有什麼好爭辯的?

所以明白了,什麼叫做明心見性,每個人內在的神/佛性,只要往內找,它就在那裡,那麼近。

然而,與此同時,我的頭腦仍時不時嘗試著理解這個體驗,它想著:「這是不是宗教中說的神恩?」(天主教、印度教、佛教....)

「這個因為體驗而升起的一種篤定感、信心,算不算一種信仰?」

「我是不是變成狂熱者?這算不算是一種極端?別人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古人都這麼說

我想起了印度哲學經典《博伽梵歌》,在兩年前的翻譯過程中,我對其中內容仍有些疑惑。但有個印象非常深刻的點,梵天 (Krishna) 不斷對阿周納說的「走向我」,觸動了我的內在,帶來一股沒有理由的感動。但,怎麼走向他?而他又是誰?

在這次的體驗中,我的感覺的確是「走向」一種寬廣,或說我打開自己,讓它「走向我」。然後我才真的明白這個故事到底在講些什麼。

接著,我開始搜索腦海中其他的經典,對「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有了更深的感受。本來抽象的概念,成了具體的感受。「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和梵天的「走向我」不是一樣的嗎?

以及,正巧開始閱讀的《奇蹟課程》,內容雖充滿基督教用詞,但並沒有造成任何隔閡,我的感覺是,它講的和之前那些經典說的,是相同的感受與源頭。

「奇蹟既是開端,也是終結,它改變了現世的時間律。奇蹟始終肯定重生的可能 [...]。當下就能化解過去的一切,因此也釋放了未來。」

「奇蹟使心靈在神之內合而為一。」

「奇蹟驅逐了你對自己的幻覺,認出你內在的光明。它將你從惡夢中釋放出來,彌補了你的過錯。它將你的心智從幻覺中的枷鎖釋放,使你恢復神智清明。」

──〈第一章‧奇蹟的真諦〉

原來,古人反覆地宣說,在經典中寫得那麼明白,為什麼我們就是不懂、無法感受、困在牛角尖中呢?

曾經的痛苦,或許只是誤會?

昨日和爸爸聊天,不知怎麼的,從田裡的工作轉到了政治上。話題驟轉的第一句,爸爸說:「政府就是要照顧人民的生活。」接著他氣憤填膺的開始數落,重播了一些他一直很不滿意的政策。

以前聊到這個話題,我雖然表面上沒有反駁、爭執,但內心充滿了情緒,也完全聽不進去他說的任何一句話。昨日,我覺察到自己的耳朵打開了,或者是心打開了,帶著好奇心,我想知道他為何那樣想,甚至,好奇他為何情緒那麼大。

或許我想錯了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或許我過去想錯了。」我的內心有這個感覺,但這個感覺並非負面,也沒有任何情緒,更非一種絕對的判斷。他表達的是一種觀點,而觀點可能會隨著事件改變。這些想法都是一時的,隨時可能改變。

那麼,對或者錯,重要嗎?我的內在完全沒有爭論的衝動。

無人記得的愛體驗之後,我發現自己過去很肯定的,現在不再肯定了。很堅持的,現在也不再非得如此不可。食量變小了,吃的慾望降低(或者說,似乎所有的欲望都大幅消退了)。很糾結的,現在鬆開了。

從小到大,我一直鬆不開「我不夠好」的信念。當我回想起這個信念時,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了,像是上輩子的事,甚至感覺比上輩子更遠,沒有任何一部分的身體細胞與這句話共鳴,彷彿它與我無關了。

那個覺得「我不夠好」的人,到底是誰?那個曾經無比堅實的存在,怎麼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概念?

一塊麵包屑:睡前冥想,薩古魯

回到體驗之前的一些練習與脈絡,我持續一段時間在睡前做薩古魯的冥想練習:在睡前,把所有「不是我」的放下。

於是,我會從環境開始,房子不是我,床不是我,雞蛋(狗狗)不是我。接著,身體不是我,頭腦不是我......。然後,如果這些都不是我,那「我」在哪裡?

我找不到答案,感覺自己是個無形的什麼

有時,我會在睡前冥想,自己坐在高山上,看著腳邊的雲海。我躺到雲端上,舒服的放鬆,然後,四肢慢慢的消散,最後連頭都消散。只剩下雲。

這兩個冥想都可以讓我很快地進入夢鄉。

做了這些冥想一陣子之後,我有一種隱約的感覺,過去離我愈來愈遠,彷彿是在睡前喝了一碗夢婆湯,隔天,全新的自己醒來。

當過去逐漸消失,未來也跟著消失了。我好像可以用「天」為單位在活,感到無比的踏實。

夢境

在那個體驗之後,我的罪惡感、愧疚感洩洪般釋放,彷彿可以不再揪心過去的過錯與遺憾,感覺到放鬆、敞開、釋然。

「罪、疾病和攻擊是種誤解,他們為的是尋求溫柔與愛的解藥。」

──《奇蹟課程》序言


我開始做大量的夢。認識的人、不認識的人、熟悉的感受、陌生的感受.....,清晰的、混亂的。我本就是多夢的人。但這些夢有些感覺不太一樣。

有天晚上,做的都是求愛不得的夢。

我夢到很久沒夢到的某任情人,非常清晰如真的站在我面前。夢中的我很訝異,心裡想「我以為我放下你了,怎麼又出現了?」 他的家人和我打招呼,我感受到有點歉意,抱歉曾帶給它們的麻煩。

接著,我夢到母親把我的房間塞滿她的物品,我在夢中很生氣,罵:「你為什麼不先問過我?你只想到你自己!」我罵她忽略我、對我默不關心,嬰兒時期的回憶湧上來,我哭著說:「你以為我都不知道嗎?你在我大哭的時候無動於衷,你不在乎我。」

在意識到自己想起了嬰兒時期的回憶時,我有點清醒過來了,訝異那些回憶的湧現。接著,我就醒過來了。夢中還在大哭的我,醒來竟一點情緒也沒有。(過去在夢中大哭,我醒來還會繼續哭。)我清楚那些情緒只是誤會,一點也不難過,躺下又睡著了。

接著,夢到另一任到處留情的情人,夢中他跟我玩著感情遊戲,但我知道他只是到處找樂子。我對他說:「我明白你無法愛上我,沒有關係。」

雖然都是曾經讓我心痛的人,醒來卻覺得非常輕鬆,像是被丟進洗碗機裡面沖刷,煥然一新。

(當然也有醒來之後記不得的夢境、感覺很混亂的,有時像是每晚被丟進洗衣機,翻來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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