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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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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回首

江婉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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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禮拜《民族學》課堂上,同學報告介紹了馬凌諾斯基(Malinowsky)。記得是在兩年前的南勢角捷運站前,我第一次聽見Malinowsky這個人名。

2016年我剛到燦爛時光。對當時的我來說,因為學的是電影,學校同學們以拍劇情片為他們的四年目標,只有我想拍紀錄片,而我也總是失落於同學對我說的紀錄片、移工議題無感。似乎大家的眼光容易侷限在學校裡面,我的身體也慢慢移動向外。當我到了燦爛時光和每周日台北車站的地板圖書館,我好像有了一群終於可以理解我的朋友。

在燦爛時光的日子,庭寬會邀請我到他家一起跟印尼朋友煮飯吃晚餐、雅婷會帶我到河堤騎腳踏車去政大聽「農村武裝青年」,我覺得很開心。

去年我在休學製作的繪本中放了這張圖畫:

這張圖畫其實是Malinowsky研究的庫拉圈(Kula),2016年的某一天晚上書店下班後,我和庭寬在南勢角捷運站前聊天,他說起自己已經在台北生活了十年,或許明年(2017)就去當兵,退伍後回南部生活。

大學後自己的精神心靈像是終於逃脫鐵籠,當時19歲的我像是在書店找到一個心靈的歸屬,安頓著重小到大內心的不安,庭寬、雅婷像是我在台北的家人,陪伴我在家鄉以外的地方成長。

庭寬說起離開,而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失落,他跟我說起了《南海舡人》的庫拉圈。庫拉的意義不只是交易的循環,某種程度上它就像世間人們的相遇。人就像庫拉循環的某個和某個物件一樣,我們在某個時間點與某個人相遇,最遠到死去的那一天,短則在路邊街角與某個人擦身而過。

當我們與某個人離別之後,因為庫拉、生命、時間不停止地走和循環著,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一定還會遇見那個人,或者不是身體上的遇見,而是想起他曾經在我生命中的影響,深刻的,就像庫拉一樣。

年末時分重新憶起庫拉,或許人類學最終帶給我們的不是學術成就和知識的堆疊,而是在不同文化之間,映照或看見自己生命的樣子,而思考著更多真理吧。

後記

時間過了兩年,庭寬今年三月到那瑪夏當兵,離退役的日子剩下五十多天;雅婷明年即將步入人生新的階段,往往因工作悶悶不樂的她今年核銷時多了幾分笑顏;而我也在這兩年間轉了學,但仍經常到書店串串門,也常常憶起這兩年的成長。我那時難過的分離其實並沒有分離,書店的朋友們仍在,感謝你們的扶持與陪伴。

聖誕快樂,新年快樂。

文學館的聖誕樹一樣療癒

(原文寫於2018年末)

CC BY-NC-ND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