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精神病但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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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慕文英和鋼太,有一個人會為了自己歇斯底里奮不顧身,獨自一人來到這人世間遇見一個在乎自己的人是何其幸運。
從小到大,沒人告訴我,什麼是對錯,什麼是善惡。只是從小,周圍的人便說,我是一個壞小孩。對感情的認知,對好壞的分辨,我似乎一直都是從看各種各樣的電視劇學來的。漸漸長大,經歷了許多事,磕磕絆絆中有了自己的認知,回首看曾經喜歡的電視劇,認識到電視劇裡教給我的有好多都是錯的。迷迷糊糊的就這樣建立起了自己的三觀,或許多年之後再回看,現在的我同樣不夠好,同樣在犯錯誤,嗯⋯⋯
在中學的讀書分享會上,一個同學分享了一篇「哭泣的駱駝」,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到三毛的文章,後來我去到新華書店把三毛全部的文章都看了一遍,第一次因為喜歡而買一位作家的書。在「夢里花落知多少」,三毛在荷西面前受到委屈的當下,只能拿起剪刀絞自己頭髮,難受極了,無助之下只能不受控的發神經。
有一回,兩人講好了靜心念英文,夜間電視也約好不許開,對著一盞孤燈就在飯桌前釘住了。 講好只念一小時,念了二十分鐘,被教的人偷看了一下手表,再念了十分鐘,一個音節發了二十次還是不正確,荷西又偷看了一下手腕。知道自己人是不能教自己人的,看見他的動作,手中的原子筆啪一下丟了過去,他那邊的拍紙簿嘩一下摔了過來,還怒喊了一聲:“你這傻瓜女人!” 第一次被荷西罵重話,我呆了幾分鐘,也不知回罵,衝進浴室拿了剪刀便絞頭髮,邊剪邊哭,長發亂七八糟的掉了一地。 荷西追進來,看見我發瘋,竟也不上來搶,只是倚門冷笑:“你也不必這種樣子,我走好了。” 說完車鑰匙一拿,門砰一下關上離家出走去了。 我衝到陽台上去看,淒厲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哪裡肯停下來,車子唰一下就不見了。 那一個長夜,是怎麼熬下來的,自己都迷糊了。只念著離家的人身上沒有錢,那麼狂怒而去,又出不出車禍。 清晨五點多他輕輕的回來了,我趴在床上不說話,臉也哭腫了。離開父母家那麼多年了,誰的委屈也能受下,只有荷西,他不能對我凶一句,在他面前,我是不設防的啊! 荷西用冰給我冰臉,又拉著我去看鏡子,拿起剪刀來替我補救剪得狗啃似的短髮。一刀一刀細心的給我勉強修修整齊,口中嘆著:“只不過氣頭上罵了你一句,居然絞頭髮,要是一日我死了呢──”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令我大慟,反身抱住他大哭起來,兩人纏了一身的碎髮,就是不肯放手。 到了新的離島上,我的頭髮才長到齊肩,不能梳長辮子,兩人卻是再也不吵了。
三毛筆下寫出的每個字都是在讓自己清楚的回憶過去並且面對,這殘忍極了,我很佩服她。我總會不受控的回憶起過去的點滴,痛極了,日復一日的接受凌遲,我說不出,寫不下,連理智的回憶都做不到。這樣的我,只能講著別人的故事,說著自己的想法。那個會聽我講話的人,卻要我不要再說話了。我慌亂不堪、手足無措,只能一遍一遍的重複,「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雖然是精神病但沒關係」,好溫暖的一句話,我陷在崩潰的沼澤,無可救藥,我偏執痛苦,無可奈何。或許是貪心的想要得到救贖,把匕首插進胸口,狠心的講出自己的難以啟齒,我把血淋淋的匕首遞了出去。後來,對方拿這把匕首刺進了我的心臟,「他或許是想幫我的吧,只是用錯了方式」,閉上眼睛之前,我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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