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我的(不)完美人生 · 第二天

D2:我不幹了

calleen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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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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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意志不堅定,內心時常充滿小劇場,都是在目標前試圖反悔,但真正地喊出了「我不幹了!」的關鍵時刻近5年來有兩次,第一次是在文化局工作,第二次是在去年的上個月初。

我並非考文化行政進入公部門,因此第一個分發的單位並非文化局。進入文化局的理由可謂十分充分,具有外部理由又有內在因素。內在因素十分的辛酸,其實就算已經過了超過7年我都還不太主動提過整個過程,只是偶爾因某些人事物見報而稍微討論一下。如果從根本開始說起,就是我犯了錯,以為在第一天給人的既定印象不能透過後面的整個人的改頭換面獲得好轉。這種開局未佳,而後並不試圖積極地留在某個領域的壞習慣,來在於過去小學歷經兩次的轉學與搬家,使我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時,會將「更改環境」這個選項納入思考,而非先想改善自己處境,又或者提高整個環境,不管是工作狀態、或者勞動條件。為什麼開局不順呢?因為我帶著第一章都還沒開始的論文,進入了觀傳局,想當然配合我的年紀,他們認為年輕力壯的人更應該負擔許多相應的工作,由於我需要完成論文,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選擇講出「我需要完成論文。」這幾句話,以真正的理由取得對方的諒解,既未向同科同事說明,也未主動向主管告知此狀況。只有與我吃飯的同期同事知道這件事。

那要怎麼樣把論文寫完呢?我短淺近視,選擇利用過去在中央所留下的「官威」,將當時整個科的工作量降低,這樣,我以為就不會有人事後怨恨我,認為他幫我做了我在新人時期應該做的事情。沒想到,我們的特立獨行遭到科內其他人排擠,在工作量不多的情況下,人際互動成為了整個工作核心,我雖然在中午可以與同期進入觀傳局的同事遁逃到附近百貨公司用餐,但只要回到科內就會遭受唇舌非議與排擠,而且是真正的在每個小時內都有人不斷地在講話的那種程度的唇舌非議。雖然直到論文完成後期,我想心細的同事都發現到,我的心不在焉與機車是因為我在寫論文。但因為那從未直接從我嘴巴明說過,他們就以攻訐我前單位NCC為相應手段,進而試圖瓦解我當初讓該科所有人工作量降低的努力。主要攻擊我的旗幟手,他迫且想留在觀傳局,所以他真的整個思考都以「觀傳局」為中心,以此來進行各種談天與社交互動。其實,有時候地談天內容也沒有真的與觀傳局有關,只要對著我幹,就是做與我相反的事,就能博得滿堂彩。我最後在觀傳局的日子,真的苦,雖然我的眼淚是到文化局才開始落下。那種苦澀,是我明知他應該要是我的工作楷模,連後來到文化局,都不試圖連絡,只可能透過中間同期同事,偶爾知道他的動向。我欣賞他,但也怨懟他。欣賞他的工作態度,但怨懟他以針對我來建立這一切工作模式。

外在因素則是因為我大學是歷史系,而且也有修過表藝學程。大學時候我還曾經參加過文化局為非表演專業人士舉辦的藝穗節。另外,由於參加過學運,對文化事務自然關注。因為台北市的局處建制是將文化與觀光傳播分家,所以對我來說,文化局的工作也同樣親切可人,剛好在我可以進行內部調動時,文化局的文化資產科曾經開出了一個缺,我因著大學與研究所的緣分,得以面試進入文資科。但我必須老實說,文資科真的是一個不太好待的科室,工作既繁多又雜,而且與地政、土木、都市計畫較為相關,因此我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努力讓自己可以跟上同事的腳步。另外,我也效仿我的工作楷模,盡力的在文化局與同事社交,試圖多留下一點自己在一個群體中的身影。我模仿得很成功,甚至還加入了自己的個人風格,但這種個人風格被視為具有黨派色彩,在後續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清算,但在當時我並未感覺到異樣,只覺得自己終於獲得長官與同事的肯定。然而好景不常,就在我去的下一個地球日那天,市府級長官命令將觀傳局與文化局的長官對調,頓時我平時連天邊都勾不到的副局長都忌憚我這個小小科員。而我則因為對於原觀傳局副局長的歉意,導致我工作開始連連失常,我認為自己在觀傳局的表現如此之爛,是不配在文化局擁有第二次機會與人生,終於在我期滿時,我被副局長調去做書記收發文的工作。無法面對自己的傲氣受挫,也無法坦然地當薪水小偷(畢竟是科員做書記),也害怕是否後續有懲戒在等著我,我匆匆辭職,而且近乎裸辭,離開了我從15歲到25歲不斷苦心經營的領域別,正式跟觀傳局與文化局說再見。

這也是我為什麼在後來想轉考財政的深層原因,至於為什麼又對財政喊了不幹了,大概就是上面寫的這些陳年往事每每入夢,都讓人愁上心頭,巧剪枝梅,卻花辮凋謝,獨自零落。在這尺牘片片,卻無從何處發,只希望我提到的當事人能夠記得我的好,忘記我的爛,讓我有機會重回新聞行政領域,以改頭換面而自新。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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