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力修仙機關術19
「窸窸窣窣…」
周圍不停傳來的摩擦聲,讓莫不俊即使不透過念能感應,也能判斷出自己已經被碧毒蟻群包圍了。
「不俊!你在哪?」
「可惡…喝…」
不言的關心以及不一的吆喝在洞裡迴響,不俊集中精神凝聚念力,捕捉到了同樣在地面塌陷後掉落洞內不遠處的兩位同學身影。從他們的動作看起來,並沒有因為突然從地面掉落而受傷,目前也沒有不敵碧毒蟻的跡象。
(這麼說來,最麻煩還是上面那位…)
他一邊運功掌摑往他臉上撲來的碧毒蟻,一邊抬頭,冷目看向上方洞口邊緣處那罩著一身白袍、右手持著一根法杖、居高臨下背著光而無法看清臉的孩童身影。
「雖然本座現在沒有神識可用,但靈覺還在,加上這隱匿長袍,對付這神識絲倒也不是什麼問題。只是沒想到一群武者也能擁有這等寶物,看來有長輩相當看重的孩子在。」
什麼神識絲的,不言跟不一都聽得霧煞煞,唯有莫不俊大概能理解,白袍孩童將自己的念能絲誤以為是長輩給的監視類寶物發出的。
「這麼看來,念能跟神識真的許多相似之處,才會讓人這樣誤解。不過這家伙小小年紀就已經是修士了嗎?否則怎麼感覺得到神識?但他卻又說沒有神識可用?」即使一邊應付碧毒蟻,不俊還是猶有餘力的思考對方的話。
「嘿…爾等可要好好發揮作用啊…」
(作用?什麼意思?這家伙就是那坑人的幕後黑手吧?)
「哦?這年紀就能有這樣的身手,還不錯嘛!」
(聲音聽起來相當稚嫩,身形看起來應該也是個孩子。但這如老大人看娃兒、高高在上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不俊你在哪?」
雖然有大片的陽光通過地洞透入穴內,但四周碧毒蟻卻讓不言無法分心他顧,還好不一就在她身邊,只要通過聲音確認莫不俊的情況和位置就好。
「我沒事。」莫不俊直接這樣回答,好讓他們不用再多分心自己的情況。
(碧毒蟻數量眾多,這樣下去他們倆無法脫身;用念力馱起兩人一同飛離地穴是最快的,但這樣會暴露很多事情;只能先朝他們的方向靠近,靠等等「製造」的機會了。)
「喝…喝…哈…兮…」
隨著漸漸靠近不言和不一,前方大部隊的吆喝聲微微傳來表明著,這就是一個大蟻穴。
「能夠成為本座的養分該感到榮幸,也算是為人族的未來出了份心力,你們該死而無怨了。」
「「什麼鬼!!!」」不言和不一聞聲同時道。
「什麼鬼?」莫不俊沒有開口,卻也在心裡吐槽了句。
「既然你們誠心誠意的問了,看在你們為人族捐軀的份上,本座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們吧。這個世界很大,強者如雲,然而人族卻不在強者行列,是故人族的犧牲、卑微遠超乎你們的想像。」
前世的經歷、此世的所見所聞,莫不俊認為他說的應該沒錯。
「於是本座明白了,人族需要培養一個強者,真正的絕對強者,帶領人族脫離這個困境。而本座,正是最適合的人;所以,爾等就乖乖獻祭,反哺在我身上吧!」
即使忙著對付碧毒蟻,不一仍然抽出一隻手,對著不俊和不言撓頭問道:「這少年才幾歲,怎麼就患『中二病』了?」
不言也嘆道:「還是個重症患者…」
白袍童聞言哼了一聲道:「你們找死!」
相對起兩人,莫不俊沒有開口,只是想著:「當了回黃雀,就以為不用擔心後方獵人了嗎?」
「罷了…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這世界的無奈之處,豈是爾等稚齡童子能夠理解的?」
白袍童自我唏噓完轉身就走,然而此時他咦了一聲。
一陣不協調的沈重腳步聲遠遠傳來,白袍童疑惑中凝視,然後便見到一個身披黑色大斗篷、看不清面貌、約兩米高的巨大身影,肢體僵硬的伴隨像是骨骼摩擦、又像是磁電流動般的聲音,緩緩從樹林中迫近。
「嘰嘰…嘎嘎…」
「什麼東西?」白袍童將法力注入法杖,對著那身影一指,便有一顆火球發出,朝著那身影而去。
一瞬間,那身影憑藉著爆發力在地上留下了一行深深的腳印後橫移了一米,躲過了火球。
移動間,斗篷隨風展開,露出裡面猶如青銅質感般金屬製成的面具與甲冑,看得白袍童一愣道:「機關人?哪家做的?這麼粗糙?」
「你才粗糙!你全家都粗糙!」不俊心裡暗罵。
來者正是莫不俊早在「解手」的時候便先安置好以防萬一的機關人,在他掉落蟻穴時以念力遙控啟動了。
不等白袍童再次施法,機關人便貼著地面朝白袍童飛去,讓他內心不禁一驚:「這是特地為力量強化的?怎麼沒什麼動作就能有如此爆發力?」
白袍童閃身讓開,不料機關人來得快、停下也快,才經過白袍童身旁便突然一立,就在其身旁不原處立定,揮動大手朝白袍童一扇。
「大膽!」
白袍童法杖發亮,一道光壁護罩浮現,擋住了機關人的巴掌直擊,但其力道仍然將白袍童推出數米。
「一塊金屬垃圾也敢對本座不敬!?」白袍童怒極,在被推動的過程中便從腰間香囊取出數道符籙朝機關人灑去。
(空間香囊?他真的是修士?這年紀便成為修士?)
符籙瞬間即至,機關人大口一張,兩張金剛符飛出後自動貼在機關人軀體上,發著光芒後一樣形成一面光壁護罩;此時白袍童祭出的符籙光芒大放,同時發出數道雷型閃電,轟得金剛符光壁搖搖晃晃,片刻後便「啵」的一聲破裂,所幸此時閃電也幾乎殆盡,只有幾縷電光打在機關人身上,讓其甲冑上出現數點焦黑。
「好快的反應速度,透過這個法杖增加的施法速度優勢與威能,就這樣被化解了;如此簡易的機關人不可能有這樣靈智,莫非有人在遠端操作?」
白袍童心裡自問的同時,再次掏出了五張符籙,在法杖發光的同時,將符籙拋出。
雖然沒有神識,但感應道五張符籙發出的靈氣波動,莫不俊直覺不妙,於是他將念力傳入機關人頭顱內,對著其指令接收器一戳,機關人立刻化被動為主動,雙腿微彎一蹬之下便跨越數丈距離,從五張符籙的軌跡下方穿越,直接來到白袍童面前。
「又來了,怎麼會這麼快?真有操控者?在哪?」白袍童心裡訝異、警戒四周的同時,機關人展開雙臂,兩隻大手向著中間一夾,重重的砸在其光罩上;而光罩雖然搖晃了幾下,卻沒有支撐不住的跡象。
白袍童大笑道:「本座的護罩豈是爾等卑劣的金剛符可比!?」
接著白袍童抬起左手手對著飛離的符籙比劃,那五張符籙便掉頭向著機關人再次飛來;然而機關人沒有逃離,反倒將手上的光罩連同白袍童舉起,將其當成護盾般擋在自己和五道符籙之間。
白袍童先是愕然,接著嘲諷道:「盡耍小聰明、小技倆,豈難得倒本座?」他左手再次一劃,符籙便各自從上下左右繞過光罩飛到機關人身後。
不俊眉頭一皺,心道:「這家伙真難對付…」
「嘿…盾牌調換了,看你這次還有什麼花招!」
白袍童左手一握,五張符籙光芒大作;然而機關人肩胛一轉,雙手便將光罩越過頭頂繞至身後,於是在白袍童的驚怒下,符籙在他的光罩跟機關人背後間炸開。
「轟…」一場爆炸發生,其聲響和震波讓蟻穴也跟著晃了幾下,產生數道蛛網狀裂縫,就連璧毒蟻也因震動而呆滯了片刻。
「上面發生了什麼事?」不一愕然道。
「不管上面發生什麼事,我們當務之急是要逃離蟻穴,不然等著被這群璧毒蟻給活活耗死。」不言說話間,又以手刀劈死了一隻璧毒蟻。
(機會來了!)
莫不俊來到兩人身邊,放下機關箱道:「我要清場了,你們先上去。」接著他從機關箱中取出三顆木製小圓球,按下上面的按鈕後分三個方向丟出。
早聽過不折等人分享的璧毒蟻對應方式,不一不言默契的互相點頭。
「轟…」
「轟…轟…」
三場小爆炸在洞內上演,頓時清空三人了周圍的璧毒蟻。
「上!」不一喊道。
不言心領神會,向上一跳,踏在不一前交疊的雙手上,與不一向上甩手的力量同時發力躍起,離開那有點深的地洞。
尚未落地,不言便從機關箱取出繩索,將其中一頭向著洞內拋去;直至著地後她喊了聲:「上來!」便以內力扯動繩索,將握住另一端同時施展輕功的不一拉上來。
不一在半空中便如法炮製將手上繩索向下拋,讓不言將最後的不俊拉上來;於是不一和不俊先後著地,三人齊齊看向方才爆炸過後漸散的煙塵處。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被爆炸衝開,隔著數丈相對而立。
機關人斗篷破碎,左半身焦黑一片,左手肩膀關節鬆脫,關節處的靈紋黯淡不定的閃爍著;這處境是莫不俊剛剛緊急下讓機關人側身,以半邊身體承受爆炸試圖減少傷損的關係。
反觀白袍童身外的光罩雖然滿佈裂紋、破了幾個洞,其身上的白袍也有幾許火花和焦黑破損,但整體而言並沒有受到實質傷害。
(麻煩的傢伙,不用念力的話恐怕沒有勝算,但念力是我的底牌,如果掀了底牌還無法獲勝……)
看著機關人另外半邊露出的青銅金屬光澤,白袍童道:「山精青銅?難怪能夠承受五道爆裂符換來只有半毀,但在本座眼裡依舊是廢鐵。」
接著他看看自己的衣袍說:「壞了本座儀容,可真是好本事…」
他轉頭四顧,卻沒有發現其他人,於是冷冷道:「閣下能夠以神識操作這具機關人,想必是位出塵修士,為何不敢現身?難道以為真容不現,本座就不會追究嗎?」
不一和不言聽得一頭霧水,唯有莫不俊猜到大致情況,對方以為還有其他人在操作機關人。
(這麼說來,其實他也感應不到我的念力操作?)
等不到任何回應,他又看見不俊三人脫困回到地面上,於是表情更加猙獰、憤怒。
「很好…很好…」
「就連爾等螻蟻也要違背本座命令,不肯犧牲奉獻嗎?」
「好一個機關人,好操作,好一群螻蟻…」
「爾等真正惹怒本座了…」
白袍童怒極而笑,只見他從香囊中再次取出五張符籙道:「能讓本座認真出手,爾等足可自傲,也算死而無憾了。」
然而白袍童咦的一聲,臉上表情突變,驚疑看著不俊三人。
(真是會自說自話,毫不顧慮別人…)
(難道以為我就不會生氣、發怒嗎?)
白袍童目光鎖定在不俊身上,表情回復冷靜道:「好凝實、好深厚的殺意氣息,本座還真看走眼了,爾…似乎跟一般孩子有些不同…」
白袍童的言語、態度,讓不俊想起了前世的記憶中,天空上那隻充滿調戲意味的大眼睛,於是他心情不由得的煩悶、不悅。
(真是令人不爽…)
莫不俊將自己那不合比例的大機關箱平放地面,蹲下握住頂部一處突兀的握把一抽,一支機關傘便來到手中,原來那握把正是傘柄;接著他又打開箱子,從中拿出兩顆木製圓球後起身,瞇著眼、冷漠的看著對面的白袍童。
不言和不一更是訝異,因為他們也感覺到了那股殺氣,詭異而沈重,跟他們所見識過的完全不同。而且,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不俊這麼如此冷酷的表情,彷彿變了不同一個人。
然而此時異變又生,三人脫困後便不再注意的裂紋遍布的地穴,在經歷爆裂符以及木製炸彈的先後洗禮下再次大坍塌。
(靠!又來?)
在不俊傻眼下,三人再次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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