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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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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妳也不屬於這裡|故事性散文

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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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接:墓園死亡我們

那天,我失去你了。

我還是一早搭地鐵,漫無目的的亂逛,從盧森堡公園走到巴黎第五大學,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每個地方都有你的影子。

第五大學附近有間便宜的法國餐廳,我都是跟著你去的,我自己並不知道怎麼在聖日耳曼的巷弄穿梭,甚至不確定那間店的名字是什麼,點餐也都是你為我做的。那時我們是沒固定收入的窮學生,可是你總堅持要請我吃飯,還要吃提拉米蘇、喝紅酒。

我找不到那間不知名字的餐廳。

或許沒有你,我將不再屬於這裡。我並不這麼膚淺的把愛情看的很重要,但你曾經是我決定待在這裡的原因。

你記得我們在拉雪茲神父公墓那天,我說,你和我皆不屬於這裡。你的死亡與這裡無關,你是有著阿拉伯名字的法國人,永遠不會安息在天主教墓園中,可是我們總喜歡來此散步想像我們的未來。


如果我們一直在這裡,我們將會屬於此嗎?

那些金髮/褐髮/紅髮的白種人也會有相同的感覺嗎?他們也偶爾不確定自己屬於哪?即使這裡有許多移民,即使他們說著自由、平等、博愛的口號,他們依然不從心裡真正接納我,甚至是你。

我終於一個人走在聖日耳曼大道上,那些我們熟悉的街道景色。一次,我們站在房地產仲介門口看著ㄧ間間待售的巴黎公寓,都在精華區段,我們永遠買不起,但這裡卻是你出生成長的地方。

怎麼可能一輩子兢兢業業掙錢還得不到?

你說,這些都是美國或亞洲富豪買走了。語氣中竟也不帶有無奈。

我終於一個人走在聖日耳曼大道上,路上一位金髮白種人老女士客氣的走過來問路,她已問了三人都是不會說法文的觀光客。但從外表又如何判斷他們是移民或者觀光客?

我說:「女士,很抱歉。我也不知道這在哪裡。但我可以看地圖帶您到那裡。」

原來對她而言,巴黎是生活了80年的城市,但也可能不屬於她而是那些不說法文的觀光客的。我終於明白此刻,她和我是一樣的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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