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的蝴蝶

蝴蝶，一種飛行昆蟲，只要輕拍翅膀便能在半空中翩翩起舞。牠隨風而飄，飛行的方向隨機無序，不可預測。當牠拍着翼飛往左邊，兩根觸角微微一動，一剎那又調頭飛向右邊。牠的動作輕盈，看起來毫不費力。

這天遇見到的蝴蝶以黑色作為底色，平均鋪滿白色花紋，翅基上有兩末像錯手塗到的淡黃色。牠在磗頭路上匍匐而行，使出勁想飛往天空，卻又被拉回地面，在不離地的三厘米內微微顫動翅膀，依附在地面上拖行。牠是受傷了嗎？

我從google找資料，有人說蝴蝶停在路面可能是在休息，當牠們無法從植物取得足夠的無機鹽，便會在地面上找動物的汗液來攝取。我無法確認蝴蝶到底是在休息或是受傷了，但，我更願意相信前者。

習慣了在半空中找蝴蝶，卻不曾留意，低下頭看看地面，那也有蝴蝶的踨影。

想起老師在堂上說過，她畢業後好一段時間找不到工作，每天都在泳池游泳，直至朋友幫忙轉介才找到第一份工作。老師現在大學裏當講師，出過書又教出很多優秀的學生，但她卻說：「老師都係loser」。

從小的教育似乎就沒怎教過我們怎樣面對失敗。儘管大人們會一臉和藹可親地說成績不重要，盡力便可，但公佈分數後，他們失望的眼神便透露了一切。於是，我們也潛移默化地把成功作為目標，以為生來就必須追求完美第一。帶着這種劣根進入大學，一個人才濟濟的集中地，只要稍為做得不及他人好，我們便很容易覺得自己「好垃圾」，「好廢」。

但那些最頂尖的人也不是每次都能做得好，學生會失手，老師曾失業，就算是蝴蝶，一個優雅的象徵，也有停在地面休息的時刻。我們習慣了凡事都要做得出色，不如預期便怪責自己，但真正能做到最top的又有幾個呢？

我們都有喘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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