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偏执狂
那时候是2017,一切都还可以战胜
七月末,潼突然到了我家。
昏睡了几天后潼才开口,酒吧的合作结束了,说好要教她调酒的人失踪几天后通知潼可以离开了。没过几天潼从同事口中得知酒吧闭店了。这竟然是半个月前的事。潼以前一有事就来找我,现在憋了大半个月,居然如此平静。我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潼是个社会化程度很低的人,她适应不了太多人理所当然的制度和规则。潼中学时茫然无措站在荒原看见了同样撞得头破血流的我,我们因此成了朋友。
正值周末,我和潼每天下楼遛狗,等狗拉完屎便回家继续躺尸。她不再说起那些遥远的从前和以后,每天睁眼只问吃喝拉撒。我记得她以前一脸花痴说喜欢火车,因为海子是卧轨死的。现在倒真是,关心粮食和蔬菜。面朝狗子,春暖花开。我从医院值班回家看见她和狗双双安睡,想着就这样生活也不错。
某天夜里我发现潼在闻狗脚,工作的疲惫让我再读昏死过去。第二天夜里潼告诉我她昨天心悸了不知道多久,没带药只好闻狗脚缓解焦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高兴起来,一番沉默后只好问她要不要喝点东西。
潼在我家失眠的第四天,她终于还是走了。潼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久违地出门剪了头发,她略带歉意地对狗说这次来的时候根本没力气,所以没带狗出去玩。我扭头装作没听见进了洗发区,tony小哥开始按摩我的太阳穴。一闭眼闪现的是一个晚自习,潼也是这样耷拉着脑袋给我传纸条问我要不要逃课。我自然收拾书包就和她甩开了身后的备考大军。
我居然没有问过她逃课去哪。有时候过分信任让我感到危险,虽然和潼一起我总是很快入睡。那天晚上我们只是离开了教学楼,步行了几百米在操场跑道上躺了几个小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浪费时间成了一大罪症。
“我也不知道逃课去哪,其实我也没力气逃到哪儿。只是看见所有人为了一件本可以不那么重大的事情拼死拼活就有点无法呼吸。我没有办法看见自己那样活着。”17岁的潼有很大的说不的勇气。
亲爱的朋友,你已经有能去到任何地方的美丽的心,没有什么比这更宝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