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的晚年
在我住的地方,楼下是垃圾回收处,每天的上下班我以极高的频率遇到在垃圾箱里搜寻东西的妇女,每次拖着摆放行李的铁架,上面有时候绑着从别处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旧物,穿着几乎相同的黑白斑纹的无袖上衣。她是我见到最多的拾荒者,但也只是几分之一在附近拾荒的人,今年以来,我见到更多的靠捡垃圾为生的人。
我也在深夜的另一条街穿过坐在街边小板凳的白寸衫带着领带的青年,伸出手掌,对面的大爷在给他算命,声音不大,青年垂头说今年不顺利。
也有半路和妻子约定送晚餐给他吃的外卖员,妻子骑着小黄车追上慢下来的丈夫,拿到晚餐的丈夫没吃便匆匆赶送在途的外卖。
有一年四季都在修的道路,不停的修,翻开一段平整的地砖铺上更新的地砖,工人们晚上也在赶工,围上禁止通行的围栏,尘土飞扬,鞋子灰蒙蒙,被围着的还有路边的冷清的商铺,靠过度新基建刺激的经济,现在要考虑一下很可能留下是整洁的荒芜。
bilibili上一位名为“20岁没去过星巴克”的播主,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城市的晚年时代和青年人的晚年时代已经降临,我们刚从二战的废墟上生长的70多年,便要早早进入了晚年时代了。
坐落在深圳中心地带的深圳图书馆消失了很多书,以包容标榜的城市变得更加“正确”,两年的时间里我在里面读过上百本书,读完书就发呆或坐在路边听人们歌唱,人们还是一样的好学,在一套庞然大物般教育评估系统里面,而我在考虑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