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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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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精神病錯了嗎?有精神病對了嗎? |戴於生的心理探討紀錄

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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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精神病不是罪,有精神病也不是一種象徵,沒有對錯,只有誤解。


關於精神病


精神病的種類有非常多,成因也是無數,從細部分成屬於神經科治療範圍,或者精神科治療範圍,包括遺傳因素,生理性的神經系統損傷,腦內特定神經傳達物質紊亂,異常的分泌低下或過量都會造成極大影響,有的人先天大腦受體敏感,就屬於高機率罹患精神疾病的對象,心理性的壓力創傷,遭受生理虐待、心理虐待,於身處的環境受到不對等刺激,長時間的不穩定精神狀態,沒有得到適當的紓解,進而轉變成精神疾患。


程度由輕微到嚴重,依種類而表現出來的症狀也不同,情緒與行為舉止異常,自我傷害傾向、自殺意圖,又或者無法控制自身行動,出現幻覺、幻聽,記憶缺損,失去一般感知判定,甚至不能獨自生活,沒有照顧自我的能力,於社會上生存都是個問題,簡單來說,就是大多數人所說的「瘋」、「瘋子」。


關於先天性的解釋有許多,除了神經系統病變,腦內結構與運行方式的不同,還有如常見疾病的家族基因遺傳,若是患有精神疾病的家庭成員眾多,罹患的機率也會大大增加,除了生理上的精神障礙因子,長期處於緊繃的環境狀態下,例如:承受患病家人的發病行為、神經質的情緒轟炸,也會在心理層面上造成不少影響。


現在社會進步飛快,人被控制不了的事物追著跑,沒有時間適當整理情緒,隨時處於緊繃狀態,排除遺傳因素和神經系統功能缺損與病變,由壓力或者創傷造成的心理問題,如:憂鬱、躁鬱、焦慮,幾乎成為了現代人的文明病,說是「流行病」也不為過,全台灣兩千三百多萬人口,已知就有兩百多萬人有精神疾患問題,這些還不包括無病識感和拒絕就醫的患者,要是人數全部加起來,可能遠遠超過你我的想像。


有了良性的推廣與知識建立,現在的人大多已經破除了對於精神疾病的迷思,精神病不會傳染,也不是說一句「不要想太多」就能解決,心理問題能夠對生理造成不小的影響,判斷能力下降,莫名的身體疼痛,行動與思考緩慢,先天的腦部神經系統生理問題,造成情緒失控,無法自理,甚至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併發症狀,嚴重到一定程度就需要服藥,再來配合妥善的心理治療,就像所有疾病一樣,精神病患者只是生病了而已。


有精神病很酷?是潮流?


同時也是這些正確想法被大眾慢慢所接受,我發現了一些問題,尤其集中在於年輕族群,患有精神疾患的病患平均年齡不斷在下降,排除過重的課業壓力、家庭問題、社會風氣,有精神病這件事,似乎在年輕人中成為了一股「流行」,好像有憂鬱症、躁鬱症這種精神疾病很酷,每個人都應該有,這樣才能做他們所謂的「憂鬱青年」。


雖然如此說起來有些過於冒犯且極為不禮貌,但我認為大多數的年輕人都是在裝病居多,用美工刀在手上割出懾人的傷口,拍一張套上黑白濾鏡的相片,上傳到自己的社交網絡平台,時不時就說想去死,做一些看似像在自殺卻不會死亡的自殘遊戲,我知道在心情複雜難過的時候需要安慰,可總是把有精神病掛在嘴邊,榮耀般的大肆宣揚,見人就說「我有病」,我實在是不能諒解。


我所認識的精神病患,大多希望自己能夠好好活著,兢兢業業地想辦法融入這個社會,對於患有精神疾病這件事,能避而不談就不談,把用各種方式造出的自殘傷口藏在衣服底下,擺著笑容面對所有人,在與醫生談話不到兩句就哭得像是個剛出生的孩子,更何況有的病患已經失去一般感知能力,無法控制自身行為,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可能只剩傻笑和幻覺,也不知道為什麼哭,隨便找一個地方撞破自己的頭都沒有理由。


我做心理醫生的過去


在我還做心理醫生的那個時代,還沒有那麼多人會去治療精神疾病,就算知道自己有問題,也會藏的好好的,就因為不想被別人當成「不正常」,被送來精神病院治療的患者,大多是行為異常的失智老人、天生神經系統損傷的小朋友,從小長到大,被旁人甚至最親密的家人,叫做「瘋子」一輩子,他們會抓著自己的排泄物亂丟,誤傷自己,亂吵亂鬧,臉上在笑,其實心裡在哭。


我也為開槍誤殺通緝犯的警察做過心理疏導,他同時面對照顧兄弟的責任與無數自責,最終逃不過自己的心理問題,而飲槍自盡,我與他的家庭相處多年,治療過他、他的大哥,也治療過他最小的兄弟,他最小的兄弟因智力問題被欺凌,被惡意用農藥傷了喉嚨,造成心理問題再也不願意說話,我只能用繪畫與簡單的手語和他進行對話,他的大哥因為許多外在影響原因,加上天生的精神異常問題,被送進了我當時所任職的精神病院,本來身體就有先天免疫疾病的他,由於長期的藥物交互治療,最後因器官衰竭死在了精神病院。


經歷了這一切時光,我便不再做心理醫生了,與病患太過親密的過往,是醫生的死穴。


所以我對精神疾病一直是很鄭重對待的,所有的病患都是人,都是會哭會笑的正常人,他們都想活著,無法控制自己生命的走向,我感覺得出來他們的內心在掙扎,外頭的人說他們瘋癲,他們都一一聽在心裡面,被關在偌大的白色牢籠,伴著鐵窗,死去的前一秒,還在用眼神問著,為什麼。


尊重精神病,只是一種病


我認同現在的年輕人友善看待精神疾病,也極力推廣這種病不是個錯誤,但無意義的推崇風向,視精神疾病為潮流,給自己蓋上一個「憂鬱青年」印章,好來獲得重視與友誼,並不是治療精神疾患的好方法,不像在精神病院治療,有一系列的檢查,心理測驗、智力測驗、抽血、心電圖等等,他們可以在維基百科隨便找一種精神疾病,什麼情緒失調、邊緣性人格障礙,套用相似的症狀,去一般的小診所和醫生說說話,拿了安眠藥物、抗焦慮、憂鬱藥物,再和別人說他們生病了,需要被好好對待,卻不積極配合治療,只是吃了一大堆藥,在身上弄一大堆傷口,還笑得那樣開心。


尤其憂鬱症的名,就這樣被這些人給搞砸了,這是疾病,不是證明,情緒的混亂會造成各種幻覺,對生理的影響也很嚴重,疼痛、麻木、記憶缺失、失眠,身體狀態每況愈下,多種的藥物副作用交替其實很痛苦,憂鬱症不是拿來吹噓討安慰的,真正被烙上F329、F5109印記的患者,只想擺脫那些藥物的摧殘,好好的做一場夢,不願再受傷,希望被拯救,不再陷入重複的漩渦之中。


當然,我只針對那些裝病、把精神疾病當作兒戲的人,傷害自己並不好玩,充實自我人格與內在最為重要,不必用精神疾病作為名號或代稱,若是真的生病了,吃藥、治療、痊癒、戒藥,過程極為漫長,會很想中途放棄,覺得一輩子就這樣吃幾萬顆藥算了,尤其戒斷症狀也難受,長期服藥所造成的藥物依賴,會讓你在半夜冒冷汗醒來,痛得全身像被啃咬,感覺器官都絞在了一起,直到抽搐著過度完這些痛苦,最難受的莫過於靈魂在掙扎,想當正常人,想平凡的過日子,想好好控制情緒,想被救贖。


我曾經在一檔醫療節目裡看過心理醫生的自白,若一般醫生是在拯救病患的生命,那心理醫生就是在拯救病患的靈魂,對於一個心理醫生來說,能夠親眼看著自己治療的病患痊癒、乃至出院,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治癒的過程極為漫長,陪著病患從苦痛到釋放,靈魂真正意義上的自由,再不被任何突來的情緒束縛,也希望病患不要再進到精神病院裡來,永遠做一個快樂的人,不要再受傷。


做一個普通的人就好,只是人


可以的話,誰想當「神經病」、被叫做「瘋子」,活著對於一般人來說很簡單,而精神疾病患者卻要付出好幾萬倍的努力,才能勉強達到這個目標,請大家都要做健康且完整的人,也不要再對精神疾病抱有更深的誤解,病了就一定要去看醫生,沒病也不要裝病,若是家人、朋友遇到了這些問題,請好好的陪伴著,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他安慰,不必說得太多,更重要的是聆聽,了解他的處境,等他哭完再陪著他笑,用一樣的眼光去看待精神病患,他們只是生病了,而且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有可能痊癒,五年、十年、三十年,甚至花上一輩子,請不要拋棄他們,大家同樣可愛,同樣只是人。


病終究是苦痛的,你不會想要被藥物控制,也不該將其視為潮流,不然有病的人不願吃藥看醫生,沒病的人裝病,高高興興去找醫生拿藥,否認與不否認顛倒,好像過於荒唐了。


有精神病不是罪,有精神病也不是一種象徵,沒有對錯,只有誤解。



  • F329為重鬱症 單一發作 未特定 ICD-10診斷代碼
  •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single episode, unspecified)
  • F5109為非物質或生理狀況所致之其他失眠症 ICD-10診斷代碼
  • (Other insomnia not due to a substance or known physiological condition)


關於精神疾患症狀的部分只有大略闡述,不過多解釋疾病細節,也尊重所有為精神疾患病患治療的心理醫生們,診斷一定都有專業判定,主要探討濫用病名強加精神疾病稱號在自己身上的人們,身心靈都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戴於生,不做心理醫生好多年,現在只為陳院的家人們做做心理治療。

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記得開窗。


方格子 | 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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