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談】 面對生命

原本該先寫這一篇，可烏雞丸突然的離別，讓我幾乎無心寫作。

面對生命，你會如何選擇呢? 沒有人能說出標準答案，似乎當下的抉擇就是唯一答案。

前同事家裡那20歲的西施犬，在10月1日，颱風假的第一日，便壽盡圓滿。其實，前一天前同事就傳了訊息，說她家的狗已經沒有食慾。

幾個前同事便在臉書PO文上留言互動安慰著。一個多月前，前同事就PO文過，她們家為這西施犬過20歲生日，除了後肢比較無力，但活動力與食慾都很正常，也期望他走向第21年。當時有同事留言：「快給他做個壽桃啊!」下面又幾個同事應：「是啊，對啊…」，唯有這位前同事沒好氣的回應：「去去去…以後再說。」

「壽桃」這關鍵詞的由來，是以前一位老顧客，夫妻倆不想生養孩子，只養了一隻西施狗，20歲生日的這一年，夫妻倆當作件大事，畢竟養個孩子也已經養到成年了，況且對於一隻狗來說，20歲更是高壽，於是喜氣洋洋的攜狗上相館拍了全家福，也幫狗狗拍下美美的寫真照，夫妻倆更將壽桃分送親友，公司同事們也紛到壽桃，紛紛開口恭賀。沒想，三個月後這隻狗無疾而終狗生圓滿，這位顧客也沒忘了送來一份緬懷禮品，告知狗狗已經安然離去。此後，「壽桃」就成了我們同事口中難以形容的物品/詞句，意義上既能說好，高壽無病痛的離開，但也能說不好，意思是「別再拖了，早點解脫去吧」。

所以前同事才會有這樣的反應，畢竟前同事還希望狗兒多活些時日，多陪伴家人一段時間。不過，面對生命，你會覺得該積極治療，還是平靜無為的面對最終時刻?

好些年前，母親淡淡的對我交待著，若是有一天她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她已經簽好器官捐贈卡，記得把能用的器官捐給有需要的人。當時這件事對我很是震撼，即便是我臉上還是平常的應好著。二十一年前，當我重病得癒出院，正等著繳費與領藥，突然看到一個廣告牌，宣傳著器官捐贈卡，當時我便走向那個擺著文宣的長桌，之後在某處填好資料辦好卡片，繳費領完藥走出醫院。

而那之後，似乎讓我對生命的看法有著極大的改變，不需活得久，要活得精采。但如果遇上無法逆轉的終結來臨，我能做的也只是儘量平靜面對，我不希望身邊親愛的人耗盡心力照顧，也不願承受啃嚙身心的苦痛，我期望的是平靜與安寧，而不是過多現代醫藥的無力介入還以為可能力挽狂瀾。

後來我收養的貓咪，來之隨緣去之也隨緣，這麼多貓咪裡，竟然也好幾隻都是突來的「無疾而終」，其中僅只一隻讓我送去醫院治療，獨自亡故於醫院裡。我不是反對為他們治療，而是在情況可能逆轉時，就需要好好治療，而情況明白無法挽回時，我會希望他們在離開前，有著最親愛的家人夥伴們陪伴，而不是孤單地離開。反觀我自己，也僅僅如此希望著。

話說回來，傳宗在我送烏雞丸出家門時並沒有甚麼感覺，而在我晚間回家時卻逐漸發現，傳宗有些萎靡不愛與我親近，甚至有些歪頭質問著，另外一整天他也沒進食，周日依然如此，看他厭厭地趴在地上，偶而抬頭四處看望，直到周日晚間才恢復些。傳宗十年的生命裡，已經送走四位生活夥伴，分別是三花與烏雞丸，他對於桐花哥哥的反應最激烈，可見他倆感情最好，而烏雞丸則是他的小弟，那個把他尾巴當作逗貓棒，很愛黏在他身側的小傢伙，幾個月時間的陪伴，也掛在心裏頭了。

所以如何定義生命，也許是「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