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g0v 學習：十年 DAO 的經驗教訓

2022 年 11 月 8 日

零時政府是否被稱作 DAO 可能並不重要，根據定義，它肯定可以被稱作是一個 DAO，並是一個非常成功且可持續自主營運的 DAO，da0 可以做出最糟糕的事情大概就是改變已經成功運作的模式。然而，Web3 當然可以幫助解決零時政府面臨的一些挑戰，包括貢獻者的激勵機制等，盡力善用 Web3 的優勢。

By 葉向林｜Noah Yeh

從 Web3 的視角來看，DAO 的存在並不久。 “The DAO” 是由以太坊基金會的一些成員在 2016 年創建的組織。這個專案沒有存活下來，但 DAO 作為一個名詞卻被持續使用。

然而，去中心化的概念在歷史上早已經被多次提及。「去中心化」一詞最早出現在 1820 年代的法國文學中，後來在法國大革命中也有提及，如果想上歷史課的話，可以在維基百科找到更多資訊。

因此，建立某種去中心化組織的想法和嘗試，應該已經存在相當長時間了，只不過在 2016 年之前，世界上很少有團體可以自稱是去中心化的組織，而零時政府就是其中之一。零時政府是一個去中心化的公民組織，在開放數據和公民創新領域取得了許多成功。組織於 2012 年 10 月由一群台灣黑客發起。最近，在十週年紀念活動中我們規劃了一個論壇，重新討論過去十年零時政府的去中心化如何發揮作用，由零時政府長期貢獻者 Isabel Hou 主持提問，參與人則有零時政府發起人高嘉良、數位發展部部長唐鳳及 da0 發起人葉向林。

這場論壇的主題是「g0v as a DAO, 去中心化社群十年探索與未來追尋」，而聽眾主要是零時政府的參與者，目標是將社群內對去中心化的疑惑帶到論壇上討論。妳正在閱讀的這篇文章並非逐字稿，而是主要由葉向林撰寫的摘要，在此先做提醒，以防內文有偏見。完整討論錄影請見本文末，也歡迎參考。

# 零時政府為什麼決定成為一個去中心化的組織？

零時政府當初有很多選擇，可以創建協會或法人單位，方便營運和也容易尋求資源。但由於核心成員對開源社群的偏好、希望產生更大影響力、以及對多元的堅持，當初的成員選擇成為一個去中心化的組織。

# 過去 10 年零時政府的能量主要從何而來？

高嘉良和其他幾位早期貢獻者在十週年活動開始前寫了一篇文章回顧了零時政府的十年歷程。文章中提到了「嗨咖」（High agency）的概念。嗨咖們偏好不管先做的行動主義，這個特質通常會因其他社群成員的參與而得到回報。未經許可的狀態下在彼此的開源項目上堆疊建立成為常態，同時也讓初始的目標被切小、更容易一起達到，因為有其他人一同努力。嗨咖一直是社群能量的主要來源。

# 去中心化對零時政府社群仍然重要嗎？

葉向林近期的研究和對核心成員的採訪讓他看到了部分的答案。社群裡對去中心化的相信程度有高有低，但是大多數貢獻者的動機都是從自我實現開始的。貢獻者希望成長為他們想成為的那種人，而去中心化為每個人的自我實踐提供了最大的發展空間。建立一個去中心化的組織就像種一片森林，一片森林不會去干擾一棵樹的生長，但資源分配仍然是個問題。如果我們想建立一個去中心化的組織，我們應該盡量減少對貢獻者自我實現的干擾，用願景及使命來激勵引導，同時不斷探索最適當的資源分配方式。

# 零時政府正面臨哪些挑戰？

近期挑戰包括如何將去中心化更深入的帶入台灣社會、中心化與去中心化之間因不同情境而需作出的轉移，以及對中心化溝通及記錄工具的依賴。

十年後，零時政府仍在努力將更多的民意引入政府，vTaiwan 當初雖然取得了成功，但現在我們需要新方法來重新實現這個目標。中心化與去中心化的情境選擇雖然是必要的，但仍不時引起爭議和困惑，是否能找到平衡仍然是個未知數。對中心化工具的依賴似乎可以利用 Web3 的技術來解決，屆時將零時政府社群轉移到此類工具上就成了另一個挑戰。

# 2019 年，零時政府修改了宣言，將自己描述為一個多中心而不是一個去中心化的社群，這是承認去中心化失敗了嗎？

如果我們曾相信「這已經足夠去中心化了」，那麼我們必然正在走向中心化。只有當我們相信「更多總是更好」時，我們才真正是在走向去中心化的路上。中心化和去中心化永遠是相對的，宣言宣稱希望出現更多的「中心」，代表我們正朝著去中心化的方向邁進。在最初希臘文的語境裡，烏托邦（Utopia）可以直接義譯為「沒有這個地方」，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應該持續追求理想。

# 中心化總是邪惡的嗎？去中心化總是更好嗎？

在 Vitalik Butterin 的文章〈DAO 不是公司〉中，他指出去中心化和中心化的決策各自適合不同的情況，危機時期多半沒有有空間或時間達成共識，但如果危機時期外沒有去中心化的想法，我們可能永遠無法提出更創新的預防措施。

台灣沒有忘記白色恐怖時期，每次討論這個話題，人們都會更傾向於去中心化的世界，但五十年後會發生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

# 零時政府是 DAO 嗎？我們應該追逐 Web3 嗎？

零時政府是否被稱作 DAO 可能並不重要，根據定義，它肯定可以被稱作是一個 DAO，並是一個非常成功且可持續自主營運的 DAO，da0 可以做出最糟糕的事情大概就是改變已經成功運作的模式。然而，Web3 當然可以幫助解決零時政府面臨的一些挑戰，包括貢獻者的激勵機制等，盡力善用 Web3 的優勢。棘手的部分是在引入 Web3 時要注意不能改變零時政府的貢獻文化，Web3 需要找到幫得上忙的地方，而不是為了 Web3 而 Web3。

# Web3 只是老調重彈嗎？

J.C.R. Licklider 或 Doug Engelbart 很久以前就廣泛地撰寫過相關的主題，現在 da0 的新夥伴正在使用 Web3 新技術來實現唐鳳和高嘉良多年前的夢想，我們相信這是一件好事。每當我們在同一個使命中遇到新的可能性時，要麼放棄，要麼繼續嘗試，關鍵是要吸取教訓，相信我們會選擇繼續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