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碎語 | 當下的一切只可能是當下

「既不是未來也不是過去

當下的一切只可能是當下」

我寫下這句話時，覺得它很特殊，有一股冷峻、決絕的氣質。這些字句看似矛盾或人人盡知，但在這理所當然之下，有著深邃的含義，那是一往無前，絕不允許回頭和猶豫的決心。

我們的當下不是未來的緬懷，它不應該成為某人的傷心往事，某人的遺憾與後悔。我們不能像看著故事一般看著自己的人生，將當下的情緒遺留給將來，將現在的感受留至後來的回首。當下不是作為未來的鋪墊，它不是為了某個盛大的結局而存在，也不是為了某個奇蹟的轉機而存在，當下只能是當下。

當下也不是過去的延伸，它不應是傷口，將一天天的日子視作行屍走肉的虛無。虛度光陰，這個成語的意思是重複一日日的無所作為，重複一天天過往情緒的遺留。

在「挪威的森林」裡，永澤在別離時給渡邊這樣一句話：「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才會幹的勾當」。對待過去，我們總是無止盡的同情，尤其是那些倏忽而去且一去不返的事物，沉浸在感傷之中似乎成為一種儀式。

很多時候人們總是回憶過去，想象未來，卻很難感受到「當下」這個瞬間是什麼樣的。

在過去與和未來兩端，「當下」喪失了自己的位置，它變得難以想象，難以把握，我們在兩邊徘徊，唯獨不在正中間。「當下」無法被觀察到，看不見它的流動，我們所做得最好的，就是將它分成一段又一段的時間，每次品味著上一段時間的感受，以一種回望的姿態來度過當下。

我並不認為我們能真正做到享受當下，認可當下，但至少，要意識到「我所在的地方便是當下，我早已站在當下」，如果要說得明白些，那就是在娛樂時全身心地感受著快樂；走在街道上時，仔細觀察身邊的景物；步入自然時，細心品味著綠意的茂盛。

當下的一切只可能是當下，既不是未來也不是過去。只想你現在的感受，只看你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