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蛋的2019
转眼来到2019年的最后几天。或许是今年上帝的灾难指标没有完成,年末加紧赶进度,明星、外卖骑手、医生、学生,逝者众多。重庆男子坠楼的新闻是这样被报道的。第一天,警方通报,一男子跳楼砸死两名女性;第二天,两名遇害女性的更多信息被曝光,两人均为高三学生,未成年;第三天,再次有新的信息被曝光,一人是失独再生女,另一名是独生子女。
这则新闻令我久久不能释怀,失独再生四个字尤甚。那个夜晚是西方的平安夜,可迎接她们的,却是从天而降的那个寻短见的男子。我们该说什么?我们该去感叹世事无常吗?我们该去谴责那个跳楼的男子吗?他是报复社会还是有精神疾病?媒体没有更多的报道,我们不知道。
他已经死了,我们大声的唾骂,我们群体性的愤怒,我们最后发现一切都是这样的无力,就像我现在的感受。我们无法预防,我们永远也不知道,某天走在马路上会不会也有一个自寻短见的人从天而降。然后呢,我们说以后就不要出门了?显然是不行的。我们总是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但在面对我们自己的同类、同胞、同样的种族的时候,我们都充满了无能为力。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有随机杀人犯,突然冲进剧院大肆杀戮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为什么会有变态癖好者,对无辜而年幼的孩童惨下毒手!为什么他们隐藏得如此之好,只有悲剧发生之时我们才知道他们面具之后的獠牙!
我不停地重复地翻出李bi的歌,我一遍又一遍地听,我并不是狂热的粉丝,只是在那一刻我迫切地需要。他唱“悲伤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就不能这样地看着我/一切都一切/不过只是野鸽子飞过天空”,他问这个世界会好吗,他说相信未来。我们该相信什么,相信理智?理智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会好的,可他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
我在油管里上传了b哥的视频,许久之后来了一条评论。这个世界会好吗?我知道,当我们迷茫地发问之时,只是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只是希望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对未来充满了疑惑,但我们只能相信未来。
这个世界太他妈操蛋了,救死扶伤的医生被捅死,收割智商税的企业成了社会责任明星企业,不研究外卖平台机制的问题却去解决外卖小哥,这是个什么样的2019啊,我不想活在2019了,抑郁症、猝死,这个2019我们失去了太多太多了,我们周围的世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网络暴力变得越来越多,为什么作恶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为什么失控变得那么容易,为什么失声也变得那么容易?这是个怎样操蛋的世界啊!我难受极了!
我们能干什么?大家都在干什么?我们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吗?我们是这一切的受害者吗?我们在畅想下一个十年,但是我们的下一个十年是这样的吗?是有异见者在网络空间里被巨大声量所淹没沉溺,是人们走在路上都保持120cm的安全距离,还是一个又一个外卖小哥不堪重负选择自杀或杀人?
我们有了技术了,我们了不起了,我们5G快得飞起,我们让地球变成地球村了,可是我们在面对自己的同类、同胞、同样的种族的时候,我们都充满了无能为力与戒备!操蛋!跳楼的那个男子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自寻短见伤害了让三个家庭支离破碎!即使家属杀了医生,她的同事还要忍痛为患者治疗,这是怎样的悲愤与难受!深圳非但没有治理外卖平台不合理的差评机制,却针对外卖行业出台专门的交通法规,这是怎样的操蛋与无语!干!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三月十八日也已有两星期,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鲁迅《记念刘和珍君》
以前只是机械地背诵,始终无法真正去体会鲁迅先生的这段话,现如今,我也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只是,所谓和平与发展的时代,我们有必要人均真的猛士吗?这一切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又有誰就這樣的看著你,
懷春的少女陷入哀傷。
生命曾經閃耀思想的容光,
我們不能,不能失去信仰。
啦啦啦啦啦,我们的生活多美好。
最后,那个被背走的父亲在麻木中接受了女儿逝世的噩耗;被残忍杀死的女医生被人们淡忘;猝死的吴德宏留给世界的是没有偿还的债务和电饭煲里还热着的饭和咸肉;失控的骑手在一次又一次的迟到、口角、差评、罚款之后终于受不了这个操蛋的世界。杀人的骑手有罪吗?有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下一句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而我们与他们划清界限,高高在上。
无力!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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