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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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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摘 | 荒诞世界的生存方法

張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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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某一天,世界上爆发了一场运动,黄颜色被禁止了。任何东西都不得涂成黄色,违者就是“黄色分子”(Yellowist),以破坏社会稳定论处。橙色可以容忍,但也很可疑。

保罗·格雷厄姆



一、世界是荒诞的

未来的某一天,世界上爆发了一场运动,黄颜色被禁止了。 任何东西都不得涂成黄色,违者就是“黄色分子(Yellowist),以破坏社会稳定论处。橙色可以容忍,但也很可疑。有一天,你终于觉醒了,意识到错的不是黄颜色,而是这个社会。如果公开这样说,就会被打成“黄色分子”,无数“正义人士”义愤填膺,对你口诛笔伐。如果你以此作为人生目的,一定 要为黄颜色平反昭雪,现在的局面可能正中你的下怀。但是,如果你的兴趣主要是别的事情,变成他人眼里的“黄色分子”,对你是极大的干扰。与笨蛋辩论,你也会变成笨蛋。

二、重要的事情

你要明白,自由思考比畅所欲言更重要。 如果你感到,一定要跟那些人辩个明白,绝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结果很可能是,从此你再也无法自由理性地思考了。 这样做不可取,更好的方法是在思想和言论之间,画一条明确的界线。在心里无所不想,但是不一定要说出来。我就鼓励自己,在心里默默思考那些最无法无天的想法。你的思想是一个“地下组织”,绝不要把那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说给外人听。 每个时代都有忌讳,如果你触犯它们,就算没有坐牢,至少也会为自己惹来麻烦,干扰了正常生活。

三、投降主义

我承认,这样做看上去很怯懦。 每当我看到有人在媒体上胡说八道,内心就有一个声音在高喊:“好吧,你们这些混蛋,让我们来说清楚。”可是问题在于,社会是不理性的,各种各样的忌讳多得数不清。如果口无遮拦,你就没时间做正事了。为了与他人论战,你不得不 把这当成专职工作,变成一个语言学家。

你想这样用光人生吗?

四、对策

你的策略,简单说,就是不赞同这个时代的任何一种歇斯底里,但是又不明确告诉别人,到底不赞同哪一种歇斯底里。 狂热分子试图引诱你说出真心话,但是你可以不回答。如果他们不放手,一定要你回答“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我们”,你不妨以不变应万變: "我既不反對,也不讚成。" 不过,更好的回答是:“我还没想好。”

哈佛大学校长拉里·萨默斯(LarrySummers)被逼表态时,就是这样说的。他后来解释说:“别想在我身上做石蕊试验。

五、反击(A)

但是,这不等于不反击。 第一种反击方法,就是逐步把辩论提升到一个抽象的层次。 假定总的来说,你反对言论审查制度。公开质疑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不要提到具体的被审查的电影或者书籍。否则,对手就会一把抓住那部电影或那本书,声称你 支持的其实不是言论自由,而是那些被审查的内容。 你不要直接攻击某个标签,而要攻击它的“元标签”(Mela-Label)。所谓“元标签”,就是对某个标签的抽象描述。如果人们开始讨论“元标签”,那么原来的标签反而不会受到注意了。

举例来说,“政治正确"(PoliticalCorrectness)就 是一个“元标签”,是许多特定现象的总称。这个词现在被广泛使用,其实这恰恰意味着“政治正确”的时代正在开始消亡,因为它使得你可以从总体上攻击这个现象,而不会受到指控,不会被说成支持某一种特定的“政治不正确”现象。

六、反击(B)

第二种反击方法,就是使用隐喻(Metaphor)。

20世纪50年代,美国众议院的“非美委员会" (Un-AmericanActivitiesCommitee)以遏制共产主义为名,大肆迫害文艺界和政治界的进步人士。剧作家阿瑟·米勒(ArthurMiller)创作了戏剧《萨勒姆的女巫》(TheCrucible),进行反击。虽然在戏中,他一句也没有提到“非美委员会”,但是观众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在讽刺现实,将搜捕共产党间谍比喻为莫须有的捉女巫。“非美委员会”根本无法做出回应,你总不能为审判女巫辩护吧。阿瑟·米勒的隐喻是如此贴切,直到今天,“非美委员会”的行为还经常被描述为“搜捕女巫”(Witch-Hunt)。

七、反击(C)

所有反击方法之中,最好的一种可能就是幽默了。狂热分子都有一个共同点:缺乏幽默感。他们无法平静地对待笑话,就像满身笨重盔甲的骑士走进了溜冰场,无所适从。一个真实的例子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英国人讲究宫廷礼仪,迂腐守旧,人们把这当做笑话看待,结果它好像就真的被笑话击垮了。

它在当代的化身“政治正确”,也将得到同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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