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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構台灣──當代民族主義的文化政治》〈導言〉讀書會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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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蕭阿勤的文字精鍊且順暢,儘管本書是一部學術性的作品,但讀來並不會過於的艱澀。〈導言〉可以說是最「學術」的一章,本章以分段的方式,羅列了整本書的期望與希冀解決的問題。

主要問題意識:

文化特殊性概念,如何促進了台灣「文化民族主義」的發展?關於台灣文化獨特性的意識形態,如何透過文學、語言與歷史三個重要的知識活動領域,影響民族主義政治?台灣民族主義的發展過程中,人文知識分子們所扮演的角色為何?再者,他們對於台灣文化特殊性的論辯說理,如何在論述上創造了「台灣民族」的概念?


台灣島人民、語言、歷史概況(極簡@@):

以時代演變為軸心,討論了台灣島上自十六世紀以來的各種族群推演。綜觀而論,可以視作中國移民逐漸壯大且成為主流的過程。日治前各漢人族群與原住民衝突不斷,以漢人(福建與廣東)為大宗。日治前二十年以武力抗日,後二十年受國際思潮影響,改以非武力爭取自治,直到與中國開戰後,社會運動告終。

49年國民黨開始一黨專政,有限度地開放地方民選,經濟復甦。七零年代,外交受挫,兩岸國際身分爭端達到一個高峰。島內政治運動愈烈,隨後民進黨成立,試圖爭取台灣之獨立。

90年代統獨意識對立高峰,影響文學、藝術等領域的發展。隨著政治逐漸自由,自我認同為「台灣人」的民眾漸多,民進黨的訴求也逐漸務實化。

民族主義與台灣民族主義研究回顧:

必須要說的是,民族主義本身即是一個相當複雜的題目。相對主流論述就是大名鼎鼎的《想像的共同體》,此書作者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代表著典型的「非演化決定論」的民族主義式論述。此論述強調民族主義的現代性所產生的重要影響,將民族視為一種集體認同,它基本上依賴文化建構而發展,而這種文化建構由那些追求建立子幾的國家的民族主義者,或者由已經存在的國家所推動。

而台灣的民族主義研究則分為兩派,一派為受安德森影響的「想像的共同體」取向;另一派則強調「政治競爭」取向

前者聚焦於日本的殖民以及民國政府的獨裁統治。前者提供了「台灣民族」概念的想像,並挪用安德森「印刷資本主義」以及受殖民而獲得獨立自主性格的概念;後者則援引安德森「官方民族主義」以及「朝聖之旅」的概念來詮釋台灣民族主義的發展。這種研究取向的缺點在提供了一套制式民族主義論述,並未討論到相對具體且帶有主體性的民族主義論述。後者則聚焦於國民黨專政與黨外運動兩股勢力的競爭,在這樣的競爭下,台灣民族主義進而得以茁壯。透過政治的鬥爭建構一套台灣民族主義的論述,將台灣視作一個「被宰制」的主體,進而挑戰既有的國家政權。

文化民族主義與政治民族主義關係:

本書的民族主義定義則援引蓋爾納(Ernest Gellner)的論述:

「民族主義主要是一種政治原則,它主張政治單位的界線與民族單位的界線應符合一致。」在這種定義下,民族主義情感是「違背此原則所激起的憤怒感」,或是「達成此原則所帶來的滿足感。」,而民族主義運動則是受這種情感所激勵的運動。(頁48)

 那麼台灣的民族主義核心便落在了所謂挑戰「中國人/外省人」的宰制,追求族群的界線(台灣人)與政治的界線(台灣國)之一致。換言之,族群的不平等(本省與外省)奠定了台灣民族主義發展的基礎。

那麼我們就要進一步的去思考下一個問題:所謂被宰制的族群如何能夠成為一個民族?這兩者又有甚麼不同與相同之處呢?

作者在此引述史密斯(Anthony Smith)對民族主義兩種不同發展脈絡的整理,建構了本書立論基礎的轉向。第一種為以貴族階級或稱橫向社群為首,進而建立起民族主義。大部分為西歐等早期現代國家。為了鞏固與維繫自身的利益與共同的信仰,藉由整個上層建築,包括教育、行政等,接納並掌控了下層的人民;第二種為受殖民的國家,推行民族主義的為受殖民的知識分子,透過教化的方式「喚醒」舊時代的古老記憶,提供族群得以生存的準繩。編造一系列的教育計劃創造一個「歷史的與命運的共同體。」為政治轉型提供動力。

回到剛剛的問題,我們就不難回答了。族群如何得已成為一個民族?他們需要在論述上進行一個跳躍!換言之,就是「從基於族群本身的特殊性而堅持追求平等的公民權,躍進到基於獨特的民族文化而企圖建立一個新國家。」而這個過程則主要靠著人文知識分子的文化活動,也就是蕭阿勤於本書所著重論述的部分。

文化民族主義與政治民族主義關係:

文化民族主義主張民族認同為一意識問題而非政治過程。建立權力分散的機構,透過教育大眾的方式達到民族認同的效果; 政治民族主義認為應當透過建立一個國家來確保民族的正當性。採取「法理的─理性的」路線,建立權力集中的機構。

那麼,兩者是併行的嗎?抑或是誰先誰後呢?史家赫羅赫(Miroslav Hroch)提出了所謂民族發展的三階段公式:先是極少數對文化有所愛好的人們開始收集文史資料→→人們開始用前一階段的研究成果,爭取政治正當性→→建國。這樣的普遍公式應用在多數的殖民國家中,但蕭阿勤認為台灣的民族主義發展不甚相同,他主張台灣是先有政治上的激進,受這種激進的政治衝突影響後,人文知識分子才開始被激勵而創作。

文化特殊性政治的本質:

作者於本節駁斥了以文化特殊性作為動員大眾的行為基礎,認為文化特殊性的本質是政治的鬥爭。人文知識分子在建構民族意識的時候,並非是透過一個共同共有的基礎,反之,那是一個透過辯論,抗爭的流動性場域。

簡單來說,這同樣也是老生常談的問題。傳統、歷史、文化等皆是被發明而非本來及固有的。知識分子創建了一套「我們」所共有的體系,這套體系決定了何謂理性的、正確的以及真實的。透過這個被建構的論述形塑了政治的元素。

儘管是老生常談,但他們卻根深蒂固在我們的心中無法自拔……

現代化意識形態與文化民族主義的關聯:

非西方的民族主義往往與現代化進程相關聯。追求西方的先進才能與之抗衡。就台灣而言,日治時期普遍知識分子將台灣本土土的文化視為相對落後的,而須與相對進步的日本文化學習與模仿。 國民政府時期,台獨知識分子則不滿於現代化過慢,建構了一套二元的文化論述:中國是相對落後且僵化的;台灣則是反動的、本土的、根植於土地的、是民主的。(這種矛盾就像是吳濁流的《亞細亞的孤兒》中所述的那樣)

對文化民族主義者而言,宣稱要追求現代性,也許比宣稱要擁抱民族傳統,是他們所更加在乎的。如果歷史過往就像一個儲存庫,儲藏著這個民族想像共同體的種種象徵,那麼對文化民族主義者來說,同等重要的是,它同時也是必須逃離的牢籠。(頁67)

文化民族主義者藉以傳播理念的管道與途徑:

本小節在討論當時的人文知識分子是如何與大眾互動?蕭阿勤實際的去訪問了那些知識分子,透過這樣的訪談了解到文化工作者常利用演講、工作坊等方式影響大眾。其次,大學生社團影響也相當深遠。台灣文化民族主義透過組織與活動創造一個「反文化」的空間,以另類的教育方式發展出一批文化民族主義者,這些民族主義者同時也影響著文化政策。

問題討論:

後續我們討論到了台灣民族主義發展的差異性,同時釐清了就目前主要論述中,台灣民族主義的發展主要有兩波,第一次為日治時期,但此時期的民族主義發展相對的模糊;第二次則為蕭阿勤所關注的二戰後,尤其是80年代之後的發展。因為台灣自身歷史因素,受強權殖民或統治相對頻繁,兩次民族主義之發展是否彼此涵攝或者彼此分離其實是需要再去思索的。

以下是我們當時討論的一些問題:

台灣文化民族主義與政治民族主義的發展脈絡,是否如蕭阿勤所說的是政治激烈先於文化發展呢?

你認為追求現代化比較重要還是追求傳統比較重要?為甚麼呢?

歡迎各位在下方討論!


參考文獻

蕭阿勤,《重構台灣─當代民族主義的文化政治》(台北:聯經,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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