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與紀錄「在日朝鮮・韓國人」歷史的「ウトロ51番地」與和平紀念館
上個月 30號,傳承日本與朝鮮半島歷史記憶的「ウトロ和平紀念館(ウトロ平和祈念館)」在京都府宇治市正式開幕。
「ウトロ和平紀念館」位於近鐵京都線・伊勢丹車站走路 10分鐘距離的「ウトロ 51番地」,這塊區域是二戰前為了興建京都飛行場所形成朝鮮勞動者聚落,二戰後依舊是選擇留在日本落地深根的在日朝鮮・韓國人聚落。
「ウトロ 51番地」的發展不只記錄著在日朝鮮・韓國人的歷史,更是在日朝鮮・韓國人生活的真實寫照。
關於ウトロ的地名,據考究原本應為「宇土口(讀音:ウトグチ)」,意指前往宇治的土地。但中間發生音轉,漢字的「口(グチ)」讀音變成片假名的「ロ」,才改成全用片假名的拼音方式。目前當地地名在日文一定是使用片假名標示。考慮到片假名確實是在日朝鮮・韓國人拼寫韓文的方式之一,本文將「ウトロ」視為符號,全文皆以ウトロ稱之,而不會轉換為舊稱的漢字標示方式「宇土口」。
戰前是軍用京都飛行場預定地
時間回到 1939年。當時大日本帝國決定在日本內地建設 5座軍事機場,其中 1座京都飛行場,就位在宇治市佔地約 1萬1,000平方公尺的土地上。
這項工程是由半官半民的國策會社「日本國際航空工業株式會社」負責,承包給竹中組(現今的竹中工務店)、大倉組(現今的大成建設)及大鳥組(現今的大鳥建設)負責。當時這項建設募集到約 2,000名工人當中,據信有 1,300人都是朝鮮籍的勞工。
免徵兵、可攜帶家眷的好工作
這些朝鮮籍的勞工未必是直接從朝鮮半島募集而來,而是在朝鮮半島納為大日本帝國殖民地(1910)後,因為殖民政策(例:前期的土地調查事業導致農民失去農地)等因素,不得不離開朝鮮半島尋求更好的工作,而來到內地(=現今的日本境內)。但抵達日本後,也未必能找到好工作,多半只能找到低工資的體力活,像京都飛行場就是一個例子。相對於其他體力活而言,京都飛行場最上層是國家發包的工作,相對穩定又可以免徵兵、攜家帶眷入住工寮(飯場),這對於來自朝鮮半島的底層勞工來說相當具有魅力。
現在的「ウトロ 51番地」,就是二戰前京都飛行場的「飯場」。
「飯場制度」是什麼?
「飯場制度」是二戰前,礦場、土木工程的空地附近,建造簡易工寮包吃包住的勞動制度。包吃包住乍聽之下福利很好,實際情況卻是將勞工綁在工地,將勞工與外在環境隔開,壓榨勞工的強迫勞動(forced labour,日文寫作「強制労働」)。不僅如此,負責經營飯場的工頭多半是歷經層層轉包後中下層的工頭,也因此在飯場制度下生活兼工作的底層勞工,也是被剝削最嚴重的底層勞工。
類似的概念或用語還有煤礦場的「納屋制度」及北海道的「タコ部屋」——在北海道的(煤)礦場或大型(公共)建設做體力活,就像被捉進章魚壺裡面的章魚,不論多努力工作、做了多少垂死的掙扎,也都無法掙脫章魚壺——
二戰後,「飯場制度」、「納屋制度」和「タコ部屋」都已經成為歷史名詞,因為戰後日本的《勞動基準法(労働基準法)》第 5條就明文禁止強迫勞動,第 10章(94條到 96條之 3)也有寄、宿舍(寄宿舎)的相關規定。
飯場生活與工作環境皆惡劣
1942年和先生一起來到位在現今「ウトロ 51番地」的飯場工作的文光子(ムン・クワンジャ)回憶道,當時的飯場一棟隔成 6戶人家,中間只用簡易的隔板擋著,沒隔好就能直接看到隔壁家裡;每 1戶不管你們家裡有多少人,都是 6張榻榻米加上 3–4張榻榻米大小的土間( 編註:「土間」是傳統日式建築內,房子裡沒有另外鋪地板,需要穿鞋、直接是泥地的區域,多半是入口玄關與廚房
),屋頂也只有薄薄的杉樹皮,雨天會漏雨,冬冷夏熱;廁所和水井都是共用的,連個衛浴設備都沒有。
當時文光子的先生和「ウトロ 51番地」其他男人一樣,天還沒亮就要去搬土石,一直到日落才回家。至於文光子則是和其他女生一起煮整個飯場的伙食。就這樣一路工作到 1945年,「ウトロ 51番地」境內的軍需工場在 7月因為空襲全毀,京都飛行場的工程也在 8月宣布敗戰後結束了。
選擇留在日本的「在日朝鮮・韓國人」
正如同日本境內在戰前就來到日本內地的朝鮮人一樣,終戰後朝鮮半島雖然不再是日本的殖民地,但大家早已在日本內地落地深根,就算回到朝鮮半島也未必能找到親人;再加上朝鮮半島在戰後接連爆發濟州四三事件及韓戰,立刻回去朝鮮半島生活未必會更好,所以有一部分在戰前就來到日本的朝鮮人,選擇繼續留在日本生活。
畢竟立刻回去朝鮮半島生活未必會更好,也許在日本多待一陣子,就能等到南、北韓統一的那天到來:回到朝鮮半島,如果還是得和親人分隔南、北韓兩地,那又和在日本和親人分隔兩地有什麼差別?又或是,夫妻兩邊的老家,一個在 38度線以北,一個在 38度線以南,到底是要回去哪一邊的老家,也是個難題,還不如留在日本,一家人還可以住在一起生活。
像這樣戰後選擇留在日本繼續生活的朝鮮人,就是所謂的「在日朝鮮・韓國人」:在戰前從殖民地的朝鮮半島來到日本內地,但在戰後失去日本國籍、可以以「特別永住」資格和後代在日本永久生活的朝鮮人。
戰後法律與政策是制度性歧視
必須要注意的是,今天這群「在日朝鮮・韓國人」,或是在戰前就在日本內地生活的「在日台灣人」,他們今天會什麼會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為什麼在戰後會喪失日本國籍?這都和日本政府的霸權及壓迫有關。
戰後,理應賦予前殖民地的人民有選擇國籍的權利。戰前就是來到「內地」的人們,戰後如果想要留在「內地」,前殖民母國就應該保障這些人的權利。結果,當時完全沒有考慮到這個面向,直接廢除這些選擇留在「內地」的前殖民地的人們的日本國籍。不僅如此,後續政策都將這些留在「內地」生活的前殖民地後代當作外國人看待,從制度上將前殖民地後代和「日本人」區隔開來,就是一種制度性的歧視。直到今天,這些選擇留在「內地」、取得「特別永住資格」的「在日朝鮮・韓國人」或「在日台灣人」,如果沒有將國籍換成日本的話,就是沒有完整的參政權。
為什麼寫作「在日朝鮮・韓國人」?
早期日文其實只會寫成「在日朝鮮人」,這是因為在身份註記上標示的出身地是「朝鮮」。這裡的「朝鮮」指的並不是「北朝鮮=北韓」,而是朝鮮半島的意思。在二戰前,朝鮮半島納入日本殖民地以來,朝鮮半島出身者一直都是標示為「朝鮮」,或是以「朝鮮人」自稱。
但在二戰後,朝鮮半島南北分治,38度線以北成為了「北朝鮮」,38度線以南成了「南韓(韓國)」。在冷戰架構下,美日同盟的日本自然選擇將南韓(韓國)視為朝鮮半島的代表政權,「朝鮮」就成了「北朝鮮」的代名詞。再加上日本與北朝鮮的衝突、不信任加深,導致民眾普遍對於「朝鮮」一詞很感冒,甚至(因為大眾的無知)誤將代表朝鮮半島的「朝鮮」認作是「北朝鮮」,認為「在日朝鮮人」就是親北朝鮮、甚至是北朝鮮派來的間諜,而有了應將「在日朝鮮人」改稱「在日韓國人(在日韓国人)」的呼聲。
實際上「在日朝鮮・韓國人」社群裡面,確實是有親北朝鮮或是親南韓的派系(正如同海外國人會有親中華民國及台派等分別),也有很大一部分希望能看到南北合作、統一的一天,畢竟當年有很多人的長輩是因為南北分治才選擇留在日本。
為了要避開被(無知的大眾)將「在日朝鮮人」誤解是親北韓,親南韓派的開始會用「在日韓國人」自稱;為了要能完整涵蓋所有的「在日朝鮮・韓國人」,近年來在日本學術研究或是新聞報導上,普遍會使用「在日コリアン(Korean)」的寫法。但實際上,如果是實際和「在日朝鮮・韓國人」有所接觸,會發現每個人選擇使用的自稱並不相同。當事人慣用「在日」、「在日朝鮮人」、「在日韓國人」、「在日コリアン」哪一個名詞自稱,某些程度上可以反映出當事人的成長背景(家庭、所屬社群、學校因素)或政治認同。
由於中文寫作上,將「在日コリアン」寫成「在日Korean」不太符合中文使用情境,所以本站長期以來才都選用「在日朝鮮・韓國人」的稱呼方式,代指這群人。
ウトロ成被遺忘的土地
戰後,京都飛行場的工程宣告終止,負責京都飛行場工程的「日本國際航空工業株式會社」也在隔年(1946)先轉型成清算舊軍需工業資產的「日本工業株式會社」,接著轉為專替美軍製造卡車、巴士的「新日國工業株式會社」。
在這個過程中,「ウトロ 51番地」就像是被遺忘的土地,沒有被列進「日本國際航空工業株式會社」的戰前資產,原本戰前就在這塊土地上一起工作的日本人,也在京都飛行場工程宣告終止後逐漸離開。最後留在「ウトロ 51番地」的,只剩從戰前就在這裡生活的「在日朝鮮・韓國人」。
不僅如此,戰後繼續留在「ウトロ 51番地」生活的「在日朝鮮・韓國人」,雖然工資沒了、生活保障也沒了,總是得想辦法繼續生活。雖然還是住在戰前「飯場」這種簡陋的房子,但至少找了個空間當作孩子們可以學習韓文的民族學校,很多原本不住在「ウトロ 51番地」的「在日朝鮮・韓國人」聽到這裡有很多同胞,也紛紛聚集到「ウトロ 51番地」一起生活、交換資訊,相互扶持。
土地產權問題難解
然而,「ウトロ 51番地」未處理的產權問題,在日後招致更大的麻煩。
長期以來,「ウトロ 51番地」就是一塊被遺忘的土地,沒有自來水也沒有下水道,生活品質相對日本其他地方來說,連「普通」都不到。好不容易到了 1988年,宇治市終於派人來「ウトロ 51番地」設置自來水管和下水道,當時大家正準備慶祝終於有自來水了,卻接著收到強制遷離的通知書。大家這才發現,自己的家被賣了。
住戶不知情的狀況下土地產權遭變賣
前面有提到,「ウトロ 51番地」戰前是屬於「日本國際航空工業株式會社」的土地,戰後經過多次整併,土地所有權最後落在NISSAN的關聯企業「日產車體(日産車体)」手上。就在日產車體向宇治市提出地下水管線設置同意書的同一天,有一名自稱是「ウトロ自治會長」的平山桝夫(許昌九),花了 3億日圓從日產車體手上買下「ウトロ 51番地」這塊 2萬1,000平方公尺的土地。
當時「ウトロ 51番地」住著 80戶、共 380人,沒有一個住戶知道自己住的土地被賣了。
不僅如此,花了 3億日圓買下這塊土地的平山先生,在 2個月後,又把這塊土地以 4億4,500萬日元的價格賣給自己所屬的西日本殖產公司。直接現賺 1億4,500萬日元。「ウトロ 51番地」的住戶收到的強制遷離通知書,就是來自西日本殖產公司。
上訴法庭仍敗訴
從西日本殖產公司的角度來看,「ウトロ 51番地」的產權在自己手上,所以現在住在「ウトロ 51番地」的所有住戶都是「非法佔據」。眼見「ウトロ 51番地」的住戶就算收到強制遷離通知書也不為所動,西日本殖產公司除了向京都地方法院提訴,也直接把卡車開到「ウトロ 51番地」入口,企圖恐嚇要強制拆遷所有住家。
這個案子上訴法院後,即便「ウトロ 51番地」住戶主張,大家住在「ウトロ 51番地」的時間早已超過《民法》取得時效的 20年,過了 20年後就可以登記成為不動產所有人,但法院還是認為「ウトロ 51番地」的住戶沒有法律上的權利,在 1997年建議「ウトロ 51番地」的所有住戶以總價 14億日圓一口氣買下「ウトロ 51番地」,達成和解。
但這個金額實在太高,談判破局,「ウトロ 51番地」一、二審接連敗訴,就算上訴三審也遭駁回。2000年底,最高法院確定「ウトロ 51番地」住戶敗訴,「ウトロ 51番地」所有住戶都需要搬離「ウトロ 51番地」,並收回土地上所有建物。
南韓集資買下產權
這段時間,「ウトロ 51番地」的住戶和支援團體不斷請願,希望政府可以念在歷史因素網開一面,讓「ウトロ 51番地」的住戶可以繼續居住在這塊土地上,但都無疾而終。就算最高法院在 2000年判「ウトロ 51番地」住戶敗訴,實際上也沒有強制遷離「ウトロ 51番地」的住戶們。
直到 2004年「ウトロ 51番地」的居民到韓國參加國際居住問題研討會,大幅提升「ウトロ 51番地」在韓國及國際媒體上的曝光度。韓國更在隔年(2005)組成「ウトロ國際對策會議(ウトロ国際対策会議)」展開募資,約有 16萬韓國公民共襄盛舉,當中不乏多名韓國藝人響應。2007年,盧武鉉總統任期間,韓國國會更拍板決定要撥 30億韓元協助「ウトロ 51番地」的住戶買下這塊地。
現在的「ウトロ51番地」
現在的「ウトロ 51番地」,有 1,152坪是由韓國政府的財團在 2012年買下,另外 830坪是日本民間財團在 2011年購入。並由日本政府、京都府與宇治市在「ウトロ 51番地」的一隅建設 2棟公營住宅。目前第一棟終於在 2018年完工,另一棟還在建設當中。
根據 2005年的統計,「ウトロ 51番地」共有 65戶,住戶人數約 200人。這 200名左右的住戶當中
- 在戰前參與京都飛行場工程的第一代及其子孫
- 有親人在戰前從事和京都飛行場有關的工作,但非直系親屬的親戚
- 戰後才移居到「ウトロ 51番地」的家族及其後代
各佔 3分之 1。65戶當中有 30戶家有 65歲以上高齡者,這當中又有 16戶沒有 65歲以下的同住者,人口嚴重老化。
不僅如此,對比宇治市只有 1%的住戶是靠政府發放的生活補助金過活,在「ウトロ 51番地」這比例卻有 20%。「ウトロ 51番地」的後代多半比渡日第一代的移民,或是戰後第一代擁有較高的經濟實力,導致年輕人不斷遷出「ウトロ 51番地」,導致最後留在「ウトロ 51番地」的住戶都是相對弱勢的族群。
和平紀念館開工前夕遭惡意縱火
時至今日,「ウトロ 51番地」的土地問題也解決了,政府也在蓋公營住宅了,「ウトロ 51番地」的問題就解決了嗎?
2021年8月30日,「ウトロ 51番地」遭人放火,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 5棟建築物全毀、2棟建築物被燒了一半,原定將在下個月(2021/9)動工的「ウトロ和平紀念館」,部分館藏也遭損毀。
不是首次針對「在日朝鮮・韓國人」社群
這名縱火犯是住在奈良縣櫻井市,年僅 22歲的前醫院職員。犯案動機是「仇恨朝鮮人」的仇恨犯罪,而且這還不是這名縱火犯首次犯案——2018年,位在奈良縣大和高田市的在日本大韓民國民團北葛支部遭人縱火,就是同一個兇手,但當時檢方決定不起訴。
曾多次採訪關於「在日朝鮮・韓國人」仇恨言論或歧視議題的NHK京都支局記者小山志央理表示,記者生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過「在日朝鮮・韓國人」的住家遭人縱火。而且這次會逮到犯人,還是因爲其他件也是針對「在日朝鮮・韓國人」社群的縱火案,將人逮捕到案後,才意外「ウトロ 51番地」是遭人惡意縱火。
與事實不符,明知是仇恨犯罪卻故犯
案發後,NHK採訪團隊曾多次與這名縱火犯會面,希望能找出兇手真正的犯案動機是什麼。起初,這名縱火犯主張,「ウトロ 51番地」是違法佔用土地,而且現在又要用稅金蓋和平紀念館與公宅,覺得要喚起大眾對這個議題的注意,才選擇使用縱火的方式。
但當記者告訴這名男子,(1)現在「ウトロ 51番地」已經是合法購入的土地、(2)和平紀念館不是用日本國民的稅金蓋的,這名男子依舊主張「就算沒有花到稅金,也不改變我對蓋紀念館的疑問」,並說:「以仇恨的方式消除國民的不滿,也是一種方式。」可見這名縱火犯確實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是一種仇恨犯罪,而且他認為這麼做是可以的。
是否加重量刑將成指摽性判決
目前這名縱火犯被以「非現住建造物等放火罪」遭起訴,並於本月 16日在京都地方法院首次開庭。
不過,日本雖然早在 1995年就簽署聯合國《消除一切形式種族歧視國際公約》,並於 2016年6月成立《消除仇恨言論法(ヘイトスピーチ解消法)》,但這部法案並沒有任何罰則,在施行上有一定難度。不僅如此,日本到目前為止的刑事裁判,不曾遇過以「種族歧視」為由,要求加重量刑的案例。所以這次訴訟案有一定代表性,值得繼續觀察。
不畏艱難順利開張
縱使「ウトロ 51番地」在「ウトロ和平紀念館」在開工前夕遭遇祝融之災,「ウトロ和平紀念館」依舊順利在一個月前正式開幕。
「ウトロ和平紀念館」是一棟 3層樓的新式建築,1樓是提供給社區居民交流的公共空間,2、3樓才是博物館展區。目前 2樓是重現「ウトロ 51番地」居民生活的常設展,3樓將作為特展用。此外,在「ウトロ和平紀念館」的戶外展區還有去年遭縱火犯燒毀的水槽與招牌等,展館不遠處就是當時遭縱火的範圍,「ウトロ 51番地」的歷史並不是只有存放在「ウトロ和平紀念館」館內,而是整個「ウトロ 51番地」從過去到未來,都是「在日朝鮮・韓國人」在日本這個土地上生活的縮影。
現在在「ウトロ 51番地」有 60戶約 100名住戶,已有 40戶入住 2017年完工的第一棟公營住宅,第二棟原訂 2020年完工,目前仍在建設當中。等到第二棟也完工後,「ウトロ 51番地」可能就看不到「飯場」遺跡的地景。如果沒有「ウトロ和平紀念館」將這段歷史和「ウトロ 51番地」居民生活的紀錄保存下來,如果「在日朝鮮・韓國人」的歷史繼續消失在日本教科書上,難保在不久的將來又會傳出更多針對「在日朝鮮・韓國人」的仇恨犯罪。
不論是針對哪一個群體,仇恨犯罪都是不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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