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過目不忘的文學開場白(三)
撰文:Solaris
俗話說「萬事起頭難」,寫小說也不例外。一個小說的開頭,往往決定了整個作品的走向,而一位優秀的作家,只消用短短幾句,就能點破作品主題,奠定書寫基調。在此小編分享數個經典的開場白,看看這些作家是如何在第一頁就抓住讀者的心。
「今天媽媽去世了。也許是昨天,我不能確定。」――《異鄉人》
《異鄉人》,存在主義大師卡謬的代表作,講述在社會中格格不入的年輕男子的故事。卡謬刻劃男主角的矛盾心理,他看似擁抱與社會脫節的道德觀,但實則內心充滿衝突,這也體現在他和整個當代社會互動的情節中。小說開篇便開門見山,直指男主角面對的憾事,並強調母親死亡的迅雷不及掩耳;同時看似平淡、冷酷的敘述,卻更凸顯了男主角所對抗的社會道德標準。讀者可能都認為,怎麼母親過世,身為兒子竟感到不痛不癢?但,到底是誰要求我們要痛哭流涕?是整個社會,還是我們的良知?
「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它的不幸。」――《安娜.卡列尼娜》
托爾斯泰恐怕是文學史上沒有得諾貝爾獎的最大遺珠吧。身為貴族的他,雖然小說內容主要環繞名流權貴,但不得不說他這句開場白實在精闢得無法挑剔,對社會的觀察之深刻,運用對比手法之精妙,足以概括經濟弱勢的辛酸。托爾斯泰是描寫人的高手,筆下角色無一不躍然紙上,並呼應當時俄國的境況,《安娜.卡列尼娜》裡的情婦、公爵便是最好的例子。
《人子》是寫給從九歲到九十九歲的孩子們看的故事。九歲以前的就由母親講給他們聽。」――《人子》
嚴格來說,這句不能算是小說的開頭,而是小說集《人子》裡序章的開頭,但筆者認為鹿橋此處的文筆足以媲美其他西方經典。《人子》收錄多篇短篇小說,每篇都是獨立篇章,均帶有幻想、寓言色彩,蘊含哲學亦豐富多彩。最令筆者欣賞的是,鹿橋在開篇首句提到故事對各年齡層的可讀性。不管是如何高深的故事,只要是好的故事,不應該是分享給全人類?儘管《人子》裡許多篇章都令人摸不著頭緒,但這並不代表小孩子不能閱讀。相反地,越好的故事,越要講給更多人聽。在聽故事時,每個人都是好奇的孩子。
「在很長一段時期裡,我都是早早就躺下了。」――《追憶似水年華》
20世紀法國大文豪普魯斯特,意識流寫作的代表人物,名作包括洋洋灑灑分成七卷的《追憶似水年華》,他用文字展現「記憶」和「意識」的威力。對每個人來說,記憶都是自身不可分割的一部份,而普魯斯特是從何處開始他記憶的涓涓細流?就從「有很長一段時間」開始,這樣的開頭寫法,避免過度機密的時間記錄,讓小說更有吸引力,促使讀者繼續讀下去。
看了這麼多小說開頭,我們不禁要問:何謂「好的文筆」?怎麼寫才是「好」的方式?其實,更重要的是:你想要表達什麼?你的小說想要傳達什麼信念?想要討論什麼話題?又該如何用文字,精簡地概括難以捉摸的思緒?這些都是文學大老們日夜苦惱的題目,但也是界定何謂一個好的文章、好的開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