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愚蠢的医生们别再公开讨论“呼吸机的‘道德难题’”

这次肺炎疫情的爆发终于在意大利和西班牙也来到了临界点：重症监护病房与呼吸机的短缺，已经到了不得不让医护人员放弃60岁以上老人的程度。社交媒体上，人们热衷于互相分享“老人为了年轻人放弃呼吸机”的“感人”故事；医生们诉说着他们不得不面对的医疗伦理抉择：究竟是应该救老人，还是救年轻人？

他们的看法的一致程度，也毫不出人意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有更多并发症， 生还几率更低的老人，应当向生还几率更高，剩下的日子更多的年轻人让出医疗资源。

于是乎，他们就这样直白地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公之于众，而图上的这些伦敦年轻人们，则继续在伦敦的各大公园和景点人头攒动。

而这两件看似跳跃而毫无联系的事情，合在一起却明确地显示出了，这些医生对于他们的医疗伦理的谈论方式，已经酿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因为这些愚蠢的医生在讨论这种“道德难题”的时候，对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幼稚，已经到了不可接受的程度，到了会造成严重后果的程度。

当一个道德选择被人知道可以恶意利用的时候，它就不再是一个足够良好的道德选择。当所有年轻人都知道“起码得等到‘所有老人都用不上呼吸机’的时候，才会没有足够的呼吸机给自己用”的时候，他们相当于知道了“自己不需要为自己的放纵行为负担责任”这件事，从而会选择更“自由”地保持原来的那些促进病毒传播的生活方式。

显然，英国人怎么着都不会接受“便衣警察拿着具有人脸识别功能的摄像机在公园里走一圈，剥夺那些违反social distancing规定的人的获取NHS服务的权利”这样的极权反乌托邦；而正因为如此，医务人员天真地讲出的“因为年轻人更容易活下去所以呼吸机会拔给年轻人”才会幼稚得令人愤怒。

这些医务人员有着不可推卸的使坏的责任：他们必须告诉公众，不管你有多老或者多年轻，我都可能来不及做出合适的判断，从而只能随机地分配医疗资源。至于这到底仅仅只是口头的恐吓，还是医生真正的行事方式，都必须分散地，可以带有一些随机地取决于每一个具体的一线医生，从而使公众无法形成确定的预期。这种恐吓或者谎言，目的就是为了在人们的心中制造恰当的恐惧，进而间接地阻止病毒的传播。

无论这种恐吓或者谎言听上去有多么的无耻，我们都不能无视“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得病并挤占掉极其有限的医疗资源，形同于过失杀人”这条血淋淋的底线，从而在这条底线的基础上重新考虑：相比其它的所有手段，这样的恐吓或者谎言，是否已经是所有手段方式中最不坏的那一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