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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uble Da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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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06]为小寒——化妆

Double Da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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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乙:

 

熟识的青春期女孩,不知从哪一天起突然迷上了化妆,和我谈论最多的话题,是怎么画出合适自己的眼线形状,以及热切地与我分享她成年后的整容规划。

 

我看着她紧致的充满清新气息的脸庞,不带一丝安慰地说,你明明就已经足够漂亮了,但即使是平凡长相的人,也都有资格去获得自己想要的值得的一切。

 

她愣了一下,好像这些话还需要时间消化,然后埋头继续往眼皮上贴双眼皮贴。

 

在她现在这个年纪时的我,才刚刚开始学会用洗面奶。瓶身背后写着早晚洁面时使用,我偷懒,只在每天晚上刷牙前草率挤出一些,涂满脸上,再用清水洗掉。同班的女生们在研究粉底液是否要涂在脖子上,眉毛要修成什么形状,美瞳的该选颜色——那些我挤不进的小集体说着我第一次听闻的词,眉眼之间挤出轻蔑,抛向从书缝之间悄悄抬头的我。

 

得益于现代互联网的普及,对美妆语言一无所知的青少年少了许多。多亏了现代互联网的普及,狭义审美如偏执的强权,在更早的年龄植入了更多女孩们的日常生活里。

 

生而为女的这一生,难免会有几个春秋,把心力耗费在美妆二字上。

 

我最初得到的几样化妆品,是当时的男友送的口红,以及父亲去国外出差,回程时随手在机场买的眼影盘。那时刚上大学,捏着为数不多的零用钱,就这样开始从化妆刷的选购。和同寝室的女生互相修对方的眉毛,交换化妆品,研究每一个底妆的顺序。而当时最期待的生日礼物,是拥有当时最时兴的口红色号——即使我直到现在也分不出那些红色。

 

那时照着影片里的步骤也画不出一模一样的样子,却再也不愿正视自己的素面,好像浓妆淡抹只是一种证明,证明自己已有资格成为自由的成年人,证明自己足以能够体验陌生的边界。而后继续往脸上铺上一层又一层,新的眉笔眼线笔眼影盘不断挤进本就不大的袋子里,我仍旧看着镜子里纹丝不变的脸,像一个矢志不渝的玩笑。

 

而其中现在想来最生气的是,无论是化妆品店的美妆助理,每个美妆教程上的影片主,还是长长短短的广告,为什么从未有人告诉我过,不用粉底液也可以,不用遮瑕液也没有关系?

 

这一切像社会精心编制的一场巨大骗局,它不断告诉每个女生,你最大的罪过,就是意识到自己天生丽质毋需粉饰。

 

现在已经很少化妆了。把化妆当做心情好时的补充,就像放在西餐点上的一颗新鲜欧芹。高超的化妆技巧诚然能改变视觉上鼻梁的高度和眼睛的形状,一粒以假乱真的痣能让人拥有日抛的活泼感,立在骨相皮相之上还能掉雕出一张陌生的脸。于我而言,若化妆还能有所乐趣,那只剩下这层无中生有的趣味,而立于其上的美感,不该有恒定的公式。

 

我还是更愿意为所有女性的皱纹欢呼,为每一寸斑点自豪,那些都是用以书写生命经验的起点,是沉默面对过支持和否认的精彩人生拼图。

夕立(2024年1月5日星期五)

和小狗散步的风和日丽

To 夕立,

 

喜欢口红、香粉,是出于女人的天性还是世俗的教化?对我来说,是都有的。

 

我喜欢化妆是喜欢离经叛道。在小孩子不能涂口红的年纪,但是因为要表演节目,我可以有机会正大光明的涂脂抹粉。做大家不能做的事就是快乐。化妆给了我一种另类的自由。同时,化妆似乎有一种天然的魔力,仿佛一种巫术。台下艳俗至极台上才能恰到好处。妆和光一结合,人就变了样子。大堂灯一熄灭,灼烈的舞台光打在皮肤上,就是被音乐附体的好时机。化妆带人进入另一个“场”。

 

事实上,真正开始化妆都研究生毕业了。买齐了化妆品,在家里试着玩。从妆前护理,化妆,再到卸妆,一套流程下来,才开始“美丽‘,就开始疲倦。 化妆如同一个吸魂大法,脸蛋上越涂越多,我的脑子也越来越空。待卸完妆躺下,只感觉到无尽的空虚。

 

即便如此,我也觉得化妆是美好的事。

 

妆点,就是掩饰肌肤伤的缺陷,突出自身的优点。在爱情小说的加持下,妆是不期而遇的爱情的前奏。毕竟“没有谁会透过你邋遢的外表看见你美丽的灵魂。”不同于男子青年时性欲勃发。女子被压抑的性欲是痴缠的情欲,会在细腻的妆容间不经意的流露,那是对于美好情感模模糊糊又无条件的期许。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外貌的期许会逐渐减弱。因为一见钟情属于少数人,过于普通的美丽无法拯救平庸的人生。所以相对于化妆粉饰逝去的青春,我愿意素面朝天露出我因为熬夜脆弱可怜的脸皮的,普通的人生和脸,有什么不能接受?

 

既然无法拥有真正的美丽,就开始期许掌握自己人生的可能性。

如果无法拥有永恒的爱情,就希望拥有一颗对于美和爱无尽的向往和期许的心。

小乙敬上

第一次一个人的短途旅行,从香港到台北
在北投图书馆赶完了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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