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在說「不」尋找「第三条道路」的南斯拉夫
從前有一個國家,叫南斯拉夫。它曾經是世界主義的烏托邦實驗場。 如今,它的形體已不復存在,卻給整個東歐留下幽靈般的遺產。
在我最近的一個月旅程中,從內蒙古—蒙古國—俄羅斯—哈薩克斯坦,隨身攜帶一本尋找、講述前南斯拉夫的書《边界的诱惑》剛剛看完,整理一篇讀後鞏固下。
南斯拉夫,是1918年至2003年存在於南歐巴爾幹半島上的國家。以從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獨立的塞爾維亞族所建立的塞爾維亞王國為基礎,經兩次巴爾幹戰爭和第一次世界大戰,隨著鄂圖曼土耳其帝國、奧匈帝國的戰敗,塞爾維亞和附近的各南部斯拉夫民族地區合併,創建了君主制的南斯拉夫王國。
開篇,作者用“一二三四五六..” 七張掃雷標籤幫助讀者來接近這個錯綜複雜的前南國家。
一個國家:南斯拉夫;首都:貝爾格萊德
兩種文字:西里爾字母和拉丁字母
三種宗教:東正、天主和伊斯蘭教
四種語言:塞爾維亞-克羅地亞語、斯洛文尼亞語、馬其頓語、阿爾巴尼亞語
五個民族:塞爾維亞族、克羅地亞族、斯洛文尼亞族、馬其頓族、黑山族
六個加盟共和國:塞爾維亞、克羅地亞、斯洛文尼亞、波黑、黑山、北馬其頓
七個鄰國。
全書作者循序漸近,由淺入深,娓娓道來。第一章從一個最不南斯拉夫的加盟國斯洛文尼亞開始。
斯洛文尼亞是南斯拉夫自由的情人,我們有迥異的民族性格、生活習慣,我們有獨立的語言。
標題是「平靜的愛戀」
斯洛文尼亞,對我來說像是一個失真的存在。畢竟,這個世界至今依然動盪不休,所以當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童話故事里才有的仙境小國,而這塊土地居然曾和“火藥桶”南斯拉夫血脈相連,真的不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者形容它的首都盧布爾雅那,一個被愛的地方。
自由的情人與南斯拉夫的關係是:後來,愛情消失了。
群山、森林、城堡、巴洛克建築,石板路、濕漉漉的清新空氣,住在這里的斯拉夫人,血液里的野性因子在多霧森林和晶瑩湖泊的燻染下,在心滿意足的世俗生活中,悄悄發生了變異。他們早就是理想的歐洲人,文明的、安靜的、理性的、微笑的歐洲人。
從前的愛和關係是真的,後來的失望和離開也是真的。
斯洛文尼亞是溫柔的,曾經為了情人庇護我們的那份勇敢而甘心委身于他,可一旦發現這個情人自以為有權利對我們粗暴地予取予求時,他的英雄形象就消失了,我們會毫不猶豫地離開。生活應該是一幅雲淡風輕的水彩畫,絕不是一首以流血和榮耀、掠奪和吞併、歌頌英雄主義為主旋律的戰爭進行曲。
斯洛文尼亞人不太關心自己的民族認同應該是什麽,他們更關心公民社會的形態。比如同性戀權利運動、和平運動 ...
第二章:自由的重負,薩格勒布 克羅地亞首都
「南斯拉夫主義」的理想,最早誕生在克羅地亞。我提醒自己。
克羅地亞人是出色的藝術家,天性里隱藏了斯拉夫工的審美天賦。在永不枯竭的激情與西方文明燻陶的雙重作用下,這里有世界一流的雕塑家伊萬·梅什特羅維奇。
他是一個克羅地亞人,一個熱心的南部斯拉夫多元文化的倡導者,一個偉大的歐洲人,而不是一個膚淺的“國際主義者”。他曾經這樣寫過自己:我知道我的職責所在,我只是盡力在祖國的荒土上多播撒一些種子。
而那位陪伴韋斯特女士《黑羊與灰鷹》作者,遊覽薩格勒布的大學數學老師,性格恬靜,舉止優雅,高貴友善,是那種“不會在餐館里大喊大叫,也不會在滿嘴食物時說話”的克羅地亞斯拉夫人,和經常被西歐世界認為是“原始野蠻”的塞爾維亞斯拉夫人完全不同,他們像是一幅歐洲知識份子的畫像。
(注:就種族與語言來說,塞爾維亞人和克羅地亞人原本是一個民族,這兩個名字僅僅具有地理上的指標意義。)
克羅地亞一直為薩格勒布這座城市能夠給人提供完整的受教育機會而深感自豪。這里有1669年就成立的薩格勒布大學,克羅地亞藝術和科學學院,自然歷史博物館,國家圖書館,還有品質優良的各種預科學校。到21世紀初,14歲以上的克羅地亞人的識字率接近99%。和曾經的“老大哥”貝爾格萊德相比,“小弟”薩格勒布一直都十分珍視自己“西方文明世界”的氣息。
當然,有時他們開心的時候,還是會忘記了場合,畢竟是斯拉夫人。但這比較少。
第四章 歷史的回聲,寫失落之城達爾馬提亞,亞得里亞海東部沿海地區,行政上歸屬克羅地亞,但事實情況是直到1918年第一南斯拉夫王國成立,達爾馬提亞才和內陸的克羅地亞兄弟團聚。
第五章 等待的熱情,薩拉熱窩無消息。新新薩拉熱窩主義。
“我非常敬仰鐵托,只有他可以把巴爾干半島變成一個整體,人們不問出身,不問來歷,就可以生活在一起,那是一種世界主義的生活。鐵托死了,南斯拉夫也死了。”
盧卡出生時,鐵托已經去世十幾年,但這個年輕人所表現出的對這位領袖的懷念,和他的父輩幾乎沒有差異。
“盧卡”,是屬於基督教的名字,在今日穆斯林占多數的薩拉熱窩,因為這個名字,他感到一種壓力,覺得自己像是加繆筆下的「局外人」被排擠在某種文化社群之外。
但他仍然揚起頭來,對著天空初升的新月,笑得像一頭小獸:“我希望,我們的孩子都會得到良好的生活,無論他是塞族人、克族人還是穆族人。”
我心想,這哪裡是薩拉熱窩憧憬的未來,這分明就是世界憧憬的未來。
最後一章才是首都貝爾格萊德「頹唐的新生」,作者第一次抵達也是跑得最勤的地方。
被放在了這本書的最後一個章節,而且是一個未完待續的章節。
未完成的章節將在下一本講述中另起爐灶,其中還有黑山、北馬其頓、古塞爾維亞,這三個更古老的“南斯拉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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