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家和他們的時代
《巫師與先知》這本書談人類與環境的關係。書裡也像個生態系,出現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科學家。各有貢獻,也各有盲點。我很喜歡查爾斯・曼恩寫這些科學家時,不只寫他們的成就,也寫他們的時代、他們的成長背景。比如,看到現代環保意識的建立,是在二戰後,各種國際組織湧現的時刻,同時也是在與冷戰思維拉鋸當中形成的。非常有趣。
《巫師與先知》所寫光譜兩端的環境觀點,其中的「先知」代表(經常警告人類再這樣過度發展,地球就快承受不住),是威廉・佛格特。他少年時罹患小兒麻痺,不良於行,因而把熱情投入讀書和賞鳥。他的書《生存之路》(1948年)以憂心忡忡的口吻,敲響生態危機的警鐘,影響非常深遠,可說是現代環保運動的重要起點。
當時時空和現在很不一樣。冷戰方起,政經權力頂點的主流觀點是追求經濟發展、工業化、鼓勵消費。美國總統杜魯門主張,要證明資本主義比共產主義更好,就是要讓所有盟國的人民,都過上如美國中產階級的生活。在這樣的觀點下,華府試圖向東亞與東南亞輸出技術,進行「糧食的曼哈頓計劃」。台灣在其中也有角色。書中寫到台灣的 #張德慈 帶了三種矮株台灣米到菲律賓,成為後來培植出超級新品種IR-8使用的混種之一。IR-8能產生十倍於原本稻米的收穫。
一方面巫師陣營正在締造像「神奇水稻」這樣的傳奇。另一方面,環境破壞、人口過剩的隱憂也揮之不去,先知的保育觀點慢慢在國際上有越來越多的支持者。認同佛格特看法的人當中,有一位是朱利安・#赫胥黎(此人的祖父是演化論最早的擁護者之一,弟弟是《美麗新世界》的作者,還有一個同父異母弟弟是諾貝爾獎得主)。這時正是二次大戰之後,世界試圖重建秩序的時期。朱利安・赫胥黎後來成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 第一任總幹事,他對生態環境的觀點影響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自然保育納入業務範圍。之後又在教科文組織外又成立「世界自然保育聯盟」(IUPN)。
不過,佛格特沒有赫胥黎的長袖善舞,以及得天獨厚的家世背景等等。他先知式的大聲疾呼雖然如暮鼓晨鐘,喚醒了不少人,也得罪越來越多的當道者。結果是雖然許多人是受他影響而關心保育,他自己卻無法在這些國際組織中長久棲身。離開泛美聯盟後,他越來越憤世嫉俗。到後來《紐約時報》也不太願意刊登他的文章了。他又在人口節育的事情上對甘迺迪做人身攻擊(批評他生太多孩子)。妻子癌症過世後次年,他自殺身亡。時間就在甘迺迪被刺後不久。
從許多角度而言,佛格特或許會被視為失敗者。但在他死後,他的觀點,如人口過多將超出地球承載力,幾乎成為大眾都接受的常識。他有非常多的盲點,例如把一切視為生物問題,而不重視人文和社會科學家的研究;例如在擔任計劃生育協會會長時,不相信女性科學家麥考密克。但也有他的犀利,例如他寫文章批評西方文明罹患「經濟失智症」,只會瘋狂兌換金錢符號,沒看到環境劣化加速。
我喜歡查爾斯・曼恩寫出科學發展的時代背景,更喜歡書中出現的許多科學家,都讓我們看到他有自己的身世故事(也有盲點和不足)。他們是在身而為人的角色上,貢獻自己的「片面」之言給科學和地球。
例如,行動不便卻愛上賞鳥的 #佛格特(圖一);因為目睹母親一輩子不斷地懷孕和流產推動避孕藥開發的 #桑格(圖三);史上第一位得到麻省理工科學學位的女性主義者 #麥考密克(圖二);生長在資源有限的小鎮,見識流離失所的農民在城市暴動,因而投入農業革命的 #布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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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的責任編輯是今年加入衛城的謝嘉豪。嘉豪的本行是哲學。這次負責做科普書,就做出了一本博客來選書。主編浩偉從旁細心協助,也是非常重要的推手。恭喜兩位完成了這本書。
謝謝譯者甘錫安、周沛郁,翻譯這本書是大工程,非常不易。
這本書得到學院內、環保運動圈眾多老師們的推薦。非常感謝。
書中收錄有三位老師的推薦序:
林益仁|臺北醫學大學醫學人文所副教授
溫麗琪|中華經濟研究院綠色經濟研究中心主任
詹順貴|本全律師事務所所長暨環保律師
也感謝以下老師的推薦:
李根政|地球公民基金會執行長
呂良正|臺灣循環經濟學會理事長
崔愫欣|綠色公民行動聯盟秘書長
張家欽|臺南大學綠色能源科技學系教授
陳瑞賓|臺灣環境資訊學會秘書長
劉育姍|農業科技研究院農業政策研究中心主任
劉月梅|荒野保護學會理事長
黃貞祥|清華大學生命科學系助理教授
戴興盛|東華大學自然資源與環境學系教授
很希望可以用這本書帶動更多對科學與環保的關注和討論。台灣很快會面臨與環境有關的公投。這本書雖然不是直接處理這些問題,但期望可以帶給台灣讀者更厚實的思辨面向。
第一場導讀會,8月21日下午,林益仁老師導讀《巫師與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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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與先知:兩種環保科學觀如何拯救我們免於生態浩劫?》
八月份 #博客來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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