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病呻吟 | 恐懼

我是個每事怕的人，怕搭飛機、怕搭紅VAN（尤其是在高架橋的紅VAN）、怕醜、怕老、怕蟑螂、怕被討厭、怕東怕西、怕感情觸礁付出沒有回報...... 視乎後果大小，害怕的程度有所不同。每個人來到地球都是學習做人，有些人做的好有些人做的不那麼好，但何為好壞，或許只有全能全知的神可以審判。奈何人總是覬覦神明的工作，總愛站在道德高地，這批判那挑剔。我要告解，天知道我腦袋裡不斷的，而又衝口而出的價值判斷，為別人造成多少傷害，不知道能否與三千根煩惱絲數量相當。不管是自知還是不自知的，但一句說話出口，可以輕如棉花也可以重如千鈞，在地球上的時間久了要自知說話的重量。

你說，為什麼人會害怕呢？因為恐懼。那麼恐懼何來？恐懼總是有原因，多半來自個人經歷，或者是耳濡目染。

就以蟑螂為例吧，大部分人都怕蟑螂。這是因為演化心理學嗎？那應該是怕蟑螂的基因被淘汰呀。那麼是基因決定嗎？那些不怕蟑螂的人難道就是天選之人要拯救世界嗎？

怕蟑螂是後天習得的恐懼。嬰兒第一眼見到蟑螂應該不會害怕。可是，當這隻小小棕色生物出現時，身邊照顧者都會驚慌失措，久而久之，在嬰兒時期的我們把這隻小昆蟲和人痛苦驚慌的神情聯繫起來。還有人因為童年時蟑螂爬到小腿，自此搔癢感覺打開身體的恐懼開關。每次蟑螂出現，自我保護機制就會啟動，於是我們喂哇鬼叫。

好吧，怕蟑螂算是耳濡目染造成的潛意識恐懼。恐懼並非理性思维可以戰勝的。例如，我知道飛機失事機率比路上交通意外要低得多，但還是止不住的害怕。我在飛機上安全帶從不離身，還會脫掉鞋子在座椅上盤腿而坐，這樣能感受最少的氣流震動。天意弄人，我在畢業後投身經常要出差的行業。因為不能在老闆面前表現出飛行恐懼的脫軌行為，所以央求身邊親朋好友錄音給我，即使只是說說家常話也無妨，只要聽見聲音我就安心。而這些錄音是真的很無聊，例如：喃喃自語買吞拿魚還是三文魚做午餐好，還有以抑揚頓挫的聲音演繹農場文，幾十段錄音加起來不下一小時，我重播又重播，還是順利熬過這趟短途飛機。

人類來到地球遊歷，愉快之餘恐懼的感覺也是無法逃避。在這幾十年的人生浪蕩之旅，有愛相伴讓人無懼。你知道，即使恐懼背後是一坨屎，有一人陪你，好像就沒那麼可怕。

結果這個人成為你面對恐懼的勇氣，於是你開始害怕失去。

結果人生在世，還是不斷在恐懼中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