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资本主义与个人主义竟是螺丝钉式工人的罪魁祸首？

朋友圈里有人转了条推送，大意是说我们以前设想的“人人都是螺丝钉”的场景竟被资本主义和个人主义彻底地实现了。我想回句“你瞎扯吧”，结果还没来得及反驳，他把朋友圈就删掉了。

问题是，难道当前的资本主义国家里没有工会等援助性力量，难道资本主义的法律对劳动者的就业保障和生存处境不闻不问吗？难道工人作为选民，没办法透过选举表达他们的意愿、揭露所他们关怀的社会问题吗？

再说回个人主义，如果觉得个人主义主张的是断绝与他人的联系，保持绝对孤立的生存状态，那实属天大的误解。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除却无政府主义流派），个人主义既不反对政治共同体，只要这个共同体/政治权威是为了保障个人权益而设立的；个人主义也不反对集体的组织形式，只要这种联合是人们自愿同意参加的、是服务于自身利益的，而不是被迫形成的。

如托克维尔强调地方自治对美国民主的重要性；密尔将个人与他人联合的自由视为自由的一种基本形态，而他之所以倡导公民参政，正是因为民主实践可以促使人们超越私人利益的狭隘视野，培养对公共利益的理解和关切。

要理解前三十年中集体的内涵，还是要看秦晖所著的关于大小共同体本位的文章。“人人都是螺丝钉”的背后，是不存在任何能够与权威相抗衡的力量与纽带，可供个人对权力独断的意志加以抵制。在政治忠诚面前，所有更次级的个人联合体都要让位，携手反抗错误政策的小团体是现行反革命的叛乱组织，而所谓的父母、兄弟姐妹、同窗、朋友，更处于随时被背叛的境地——你需要暗地举报、明里划清界限，才能暂时保住自己不受运动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