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向日葵掐断无休无止的烂电影

与友人书2022

只是严重的年代里，更严重的时刻而已¹

忽而群山扑面，白日染上吐血的香槟²

世上某处的你无事可做，除了收集¹

人们的叹息，转眼自己的光已逼到最近³

——就像天边星宿直直坠下

砸坏那锁链，你祈求，或是整个地球也罢⁴

想起那天，小路空空人平静⁵

远望见燕子着乌衣，往山穷水尽去⁶

昨日的世界烟消云散了⁷

里约热内卢的香蕉正在腐烂

黑牛奶流淌在塞纳河

而他必须徒步穿越比利牛斯山⁸

“流亡哀痛”，输入法记得诗人的心事⁹

即便如此，他都不想逗留；忍耐的朋友⁴

携带海的回忆，在水族箱想象着潮汐¹º

直到——在以太里，你口袋里的沙砾¹¹

开出向日葵，直到它的藤蔓¹²

掐断无休无止的烂电影⁸

直到花盘在银幕上投出

她昂贵的姓名¹³

『当初费尽人间铁

  谁挽天河洗甲兵』¹⁴

2022.3.28-29 作；2022.6.11 修改

延伸阅读

1. 里尔克《严重的时刻》“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

2. MLA《讓我搭一班會爆炸的飛機》“讓我喝一杯會吐血的香檳”

3. RADWIMPS《カイコ》“彼らのため息……すべて吸って綺麗な明日を吐き出す 他们的叹息……一并吸取，再吐出一个美好的明天”；寸铁《目击你刚刚完成这一跳》“当你感到那光逼到最近”

4. 余秀华《被一个院子囚禁着》“那时候我允许旧星宿砸下来”；MLA《我們一起離開吧》“我家不在這星球，太深業力的地球，每當我望見星宿，我都不想逗留”

5. 还潮《八月夜桂花》“今夜里，小路空空人平静，我期待的末日推迟”

6. 致敬“乌衣古城”，忽然想到乌衣巷的“王谢堂前燕”，和“小燕子穿花衣”；張懸《玫瑰色的你》“你走出千萬人群獨行，往柳暗花明山窮水盡去”

7. 茨威格《昨日的世界》；最早出自马克思的“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8. cf. 《高林：茨威格为什么自杀？ | 青年维也纳》；茨威格自杀于里约热内卢，策兰自杀于塞纳河，本雅明自杀于比利牛斯山，三人的经历及死构成排比；策兰《死亡赋格》“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在晚上喝它”；索德格朗《我必须徒步穿越太阳系》

9. 廖偉棠《他的名字》“有一次我選錯了輸入法，打下我的名字 Liuwaitong 的時候，出來的是，流亡哀痛”

10. cf. Ent《牡蛎和海》，消失的作者本身也已成为一种想象；又，cf. 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呢? - 田可乐 的回答 - 知乎

11. 白深富《花》“在以太里，有无线电波交织的美丽的花”，然而，以太是不存在的；韩松落《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

12. cf. 畸笔叟《向日葵籽有禅意》

13. 丰县

14. 集句，辛弃疾《贺新郎》& 陈寅恪《丁亥除夕作》，分别典出：唐末罗绍威“合六州四十三县铁，不能为此错也”，杜甫《洗兵马》“安得壮士挽天河，净洗甲兵长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