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能沒有書|我平常都看什麼書
自小,就與書結緣。
未識字,母親就會帶我到圖書館、書店,讓我在書的包圍中成長。雖然家貧,買不起什麼書,但揭揭望望,也很愉快。
後來有一天,大概小學二年級左右,向阿爺嚷着要買玩具,忽然良心發現,很慚愧,對手上拿着玩具的自己很看不順眼,就牽着阿爺問玩具檔攤主可不可以退貨。
「退?不成啊,你換其他東西吧。」錢既落了袋,怎會輕易放手。
然後,我在檔攤取下了5、6本寫滿字的童話書寓言書,交換那盒已忘了來自什麼卡通的超合金玩具。
原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於1995年,定了4月23日為世界圖書與版權日(World Book and Copyright Day,又稱世界閱讀日)。
近年這些世界什麼日,多到好像天天都要有特別活動才成(前一天4月22日就是世界地球日 Earth Day)。只是如果特別的日子變成日日都特別,日日都趁墟,那就沒有什麼特別了。
有些人會覺得,現在的人不看文字了,我想是有點誤解。我們在網上看別人的status、心情分享、轉載,那些不是字嗎?打機看攻略,不是字嗎?那些投資、旅遊資訊,無論來自報章雜誌網站或apps,都充滿文字吧?或許我們在慨嘆的,不是沒有人讀字,而是我們在讀的字,愈來愈走向功能或功效導向的一類,追求即讀即用,追求一讀上火,文章長一點就受不了,沒耐性和你纏磨,阿叔我秒秒鐘幾百萬上落,我時間有限讀字最重要是效率,又或我忙了一整天只想輕鬆一下,諸如此類。
所以有圖,文句簡單,篇幅簡短,可以一睇即get到(無論是get到情緒、觀點、soundbite),最好。
有時在家長講座,會有家長舉手提問:「我家孩子只管刷手機,怎樣可以令他們閱讀?」Well,如果孩子還小時你已每天都拿着書在讀,如果你本身少看手機,孩子會跟你做相同的東西的。但你自己不讀,你憑什麼叫孩子閱讀?
當你眼裏只有成績,一心要做虎爸虎媽,本本都是補充練習,課外圖書只是用來滿足學校「閱讀獎勵計劃」的要求或者追求,餵到孩子怕了文字,餵到他們愈大愈無食慾,紙本印刷品就會如同文字煉獄,一見就想扣喉嘔吐。
不要歸咎什麼影像時代了,不要怪什麼低頭族了,不要問為什麼孩子不想看書了,這個局面是絕大部分人都有分造成。
是我們殺死了閱讀。(就像尼采說,是我們殺死了上帝。)
要扭轉厭食症,愈催迫愈無用,你總要食過爆漿瀨尿牛丸,有食慾才有條件說其他。
當你有興趣做某件事,與那件事相關的閱讀就較容易產生。
不閱讀,只是表徵;最怕的,其實是被現實折磨到厭世。當這個城市,這樣不准那樣不許,我們就什麼也提不起勁去做,然後就什麼都不想做,包括呼吸和生存。
在一個什麼也立法禁止的都市,我們最大的損失,是生存的慾望。不是說隨從慾望去做什麼也沒問題,只是,當社會矯枉過正,當沒有空間去討論如何才是「過正」,我們也許是在把嬰孩連洗澡水一併倒掉。
不如也說說在看什麼書吧。
一本是同事介紹的舊書 “Prisoners of Geography”,作者是Tim Marshall,而中譯譯名則完全令人失去胃口:《用十張地圖看懂全球政經局勢》。
基本上這本書可說是地緣政治學的入門書,用地理的狀況說明國與國之間在歷史中的互動。同事介紹的時候,眼裏閃耀着好奇心被滿足的光彩,這是推介書籍時不可或缺的情感動力。
另一本是阿果的《當日出日落同步上演 ── 致香港流行文化 2012–2017》,聽說未到書店已在網店上有人下單入貨。這本書的副題提到的年分,2012至2017,是香港的一個轉折點,當把流行文化和社會狀況進行對讀,會看見光明與黑暗的同時展現,這個大概也是書名在表達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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