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中基和陳曉東同一天開演唱會！

一早醒來，threads上被鄭中基的演唱會洗版，每一段開啟聲音來聽，驚訝鄭中基的聲音怎麼還可以維持得那麼好！我拿出《別愛我》那張專輯的CD來播，怎麼覺得網友們在演唱會錄的現場比音響裡的聲音還好！！

同一天，陳曉東的演唱會片段沒有鄭中基的多！但點開來看仍然是滿滿的回憶湧上，如果要選鄭中基和陳曉東的演唱會，我應該會選鄭中基，但陳曉東我也可以！這兩個人，在當年本來就是不同的定位，也是不同的方式成為我記憶中的一部分。

鄭中基在演唱會問歌迷記不記得機上事件？坦白說我不太記得了！人生很殘酷，尤其是檯面上的藝人，必須要非常非常的謹言慎行，否則會很容易毀掉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形象！

時間太久遠，對於記憶只有五年儲存年限*的我來說，幾乎難以記起那些我沒有花時間關注的事，或者就連鄭中基或陳曉東的後來是怎麼慢慢的失去了聲量，我都不太記得，但他們來台灣出道至大紅大紫的記憶，還像反射神經一樣，只要音樂一下，當時的記憶會一一被召喚！

*我有某種記憶障礙，不聯絡的人我通常三年就不太記得了。

陳曉東發行《比我幸福》那年，我在考大學轉學考！剛認識一個交情還不錯的女孩。沒跟同學聯絡，也沒跟補習班同學熟識，只有打工的姊姊們很疼愛、照顧我外，能談天說地的就是這個女孩；我們經常聊音樂、談電視劇，常常email一寫就是兩三千字，BBS丟水球丟到三更半夜。

在那之前，我曾經用我在方師傅剛開時辦的抽獎活動，得到可以自動翻面的雙卡音響聽著無印良品的《掌心》整整三個月，除了聽棒球比賽外，我整天都在聽這張專輯！後來換過鍾漢良、孫耀威、任賢齊、陳曉東，還有鄭中基，鄭中基應該是接續《掌心》那張被我輪播最久的。（當然不只聽這些人，數不完的，很紅的、一張專輯的，都陪著我上課、坐校車、一個人走路、去補習班、長程的車、短程的機車耳機裡⋯⋯）

跟陳曉東不一樣，鄭中基停在我記憶裡的是某種青春的無病呻吟，明明沒有談過戀愛但唱著〈別愛我〉像是被傷得多重，或是哼著〈絕口不提愛你！〉，年輕嘛！不都這樣！旋律很容易被記著，哪管它歌詞寫什麼？就像當時哼著李宗盛的〈當愛已成往事〉不也要到三、四十才能真正的唱出：「啊！多麼痛的領悟！」

倒是對著戀人唱著陳曉東的〈心理遊戲〉時，會不經意地學起陳曉東那迷人的舞姿，若是唱起〈心有獨鍾〉還得緊盯著戀人的眼睛要她相信「單單對妳心有獨鍾」！

後來和女孩真的談起戀愛，《比我幸福》這張專輯也是那段戀情中的配樂，在那個同志不被祝福的年代，那時哼著〈比我幸福〉是一種：「啊！這麼不被允許的關係，總有一天我得退出，而妳要比我幸福！」的心情，而那「想念是和妳最近最近的距離！」便是當時遠距的同性戀愛中最刻苦銘心！

若要區分，陳曉東是跟戀人一起聽的，或是失戀時候聽的，而鄭中基是一個人的時候聽的，在那段從青春到成年的人生裡，他們各自有不同的重量，也各自存在記憶裡的一角。

多年後，再看他們兩個人開演唱會，我能跟著哼的就是他們在台灣最燦爛耀眼的那段時間所發行的專輯；進入中年之後的我越來越無法待在人群裡，我沒有買票，沒有去聽演唱會，已年過半百的他們圓了再站上舞台的夢！

雖然沒有像四大天王的秒殺，但應該還是能看到還有很多人像青春年少一樣，站在台下唱著屬於我們的青春記憶。

三十五歲後的某年，我跟十五六歲陪我打球的教官重逢，最大的感想應該是：「你當年四十歲了為什麼還跑得動，我十五六歲都追不上。現在你六十歲了我才三十五還是跑不動了！」

鄭中基的聲音真的維持得好好。陳曉東（或年長於他的四大天王們）還賣力地又跳又唱，也真是不容易啊！

青春是人生中能夠記得最長最久也最深刻的記憶，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年歲！後來和女孩又哼了孫燕姿的〈愛情證書〉，補上好多我沒有聽的女歌手的歌，最後還是唱出了〈成全〉。

一晃眼，再被鄭中基的歌聲打動，是二十多年後的中年了！

跟青春最大的不同是，不會再唱起陳曉東那句：「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而是更透徹的明白：當關係不再的時候，安靜地轉身、輕輕的鬆手，你不在人家的生命裡，他或你的幸福或不幸，都與彼此無關，還願意道聲再見，已經是最難得的道別！

而陳曉東和鄭中基，還可以繼續拿出來聽！

圖：2008，夏末，去香港或從香港回來的飛機上。Olympus μ [mju:]-II-2，底片機

20240929，高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