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台湾解放了她们就过去结婚
她离家千里来到这座南方城市,克服饮食和方言的困难,在老城区经营一家小店,卖手工首饰很难维持,所以也卖酒水饮料。
她刚毕业的女朋友拿到一个互联网公司的offer,也来到这里。女朋友运气不好,在公司旁租好房子准备入职时被违约,赔的违约金还不到房租一半。
错过了求职的黄金时间,面试反复受挫,女朋友索性不再找工作,用违约金报了一个公考培训班,每天下午来店里吹空调看网课,忙的时候帮把手。但最近少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本市连续多日出现新冠病例,根据政府防疫要求,隔壁那条著名的酒吧街暂停营业,顺便来逛店的客人也就骤减。
女朋友最近一周都和她住一起,因为女朋友租房那个区被封控了,全员静止,只进不出。每天一起吃住一起出门,她觉得有点不习惯。
那天下午,女朋友听完时政课,躺在折叠椅上刷抖音。大数据推荐了一个讲“老巫婆”佩洛西的视频,一个两分钟的Ai配音视频,讲了这位美国众议院议长年轻时如何貌美如花神似奥黛丽·赫本,中年时访华因流氓罪被抓从此仇华,如今不顾中方强烈抗议出访台湾是在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挑战中国人民的底线。
女朋友并没有觉得自己什么感情受到了伤害,注意力反而完全被“流氓罪”所吸引。杀人罪、盗窃罪、抢劫罪,从罪名就能清楚地知道罪犯做了什么,流氓罪却无法一眼看穿,且如今鲜有耳闻。
为了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儿,女朋友打开百度,用关键词“佩罗西 流氓罪”搜到一篇财报网转科极网的报道,其中写道:“曾经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几十年前,据传在中国玩3P性交,简直让人无法置信。流氓罪处罚,想必是以事实为依据的。或许有人怀疑,她是因为某个政治事件,那就错了,如果是政治事件,那就不是这个罪名。”
女朋友把这篇文章当作趣闻念给她听,她笑了。女朋友继续瘫在椅子上刷短视频。
她想起几年前在德国学珠宝设计时,身边有几位不远不近的台湾朋友,一起喝过几次酒,其中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台湾同性婚姻合法,大家相约庆祝,还开玩笑说以后持一张通行证到台湾,领一张结婚证回大陆。
戴着红袖章的社区志愿者上门催做核酸,但外面太阳太大,她和女朋友决定等会儿再出门。刷了几个网红饮料制作教学、美妆教学、夏日流行穿搭的视频后,女朋友的手机传来一阵气势恢宏的音乐,接着便是军队操练的声音、导弹划破空气的声音,由东部战区的官方账号发布,视频标题叫《严正以待 听令而战》。女朋友并没有关注这个账号,看完后点了一个赞,继续往下刷。
“我以前在德国读书认识了好几个台湾朋友呢”,她说。
女朋友没有抬眼,一边滑手机一边接话:“是吗,他们人怎么样啊?”
她遂把刚刚想到的事跟女朋友说了一遍,包括那个好几年都没忘的玩笑。
“你有台湾通行证吗?”
“本来说回国后办的,回来就疫情,哪儿都去不了,办了也没用。”
“要打干脆就打好了,早日解放台湾,去结婚也就不用办什么通行证了,哈哈哈。”
她附和着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说不定还能考个台湾的公务员,去民政局给人发结婚证,哈哈哈。”
阳光越来越烈,地上的树影缩成一小团深黑色的不规则形状,阴影的面积与密度也许成某种反比例关系。她想,等太阳没那么大的时候再出门,但如果红袖章上门再催一遍,她可能不得不顶着暴晒去排队,好在检测点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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