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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07_「沒有人是壞人,只有不同的人。所有相遇和分開都是命定,並且更加確實地引領他們走到其他屬於他們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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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蕭詒徽的文——

「我一直有很強烈的贗品感,」我說,「最近,特別是寫東西的時候,特別容易感覺到真品已經死掉了,我卻還活著的感覺。」

「好深噢。真的好深噢。」併桌的咖啡店座位,全程忌憚著鄰桌陌生手肘的柏言忽然仰起因拘謹而前傾的身子,重複著我不太懂的回答。

結束後他送我到站牌,因為我們真的在他稱為迷宮的溫州街。公車上,我又更想通一些:其實真正讓我難過的,不是真品「已經死掉」的這件事,而是真品「已經存在過」的這件事。我並不是為了真品的消逝而沮喪,而是為了自己的存在後於它們的消逝而沮喪。我遠比我意識到的更加卑鄙。

更好的作品被別人寫下來的這件事,於我的意義竟然不是它們的誕生,而是與它們相似的一切的死亡。


嘿,我想我這陣子活得也夠像一個贗品吧。


昨天有一個奇異的時刻,前男友Z來按我的讚於是我再去看了他的近況,而我瞥見前曖昧對象N的樂團上了知名音樂廣播節目。Z與新女友穩定而愉悅的交往中,N則是篤定地持續在他的熱情上努力,那都是他們的歸宿。


我一時之間覺得「沒有人是壞人,只有不同的人。」所有我們分開的理由,都不源於我口中的渣或是錯誤,而只是不同而已,而所有相遇和分開都是命定,並且更加確實地引領他們走到其他屬於他們對的方向。


而我辦了展覽,我辦了一個令我有些心虛、無所適從、不太踏實的文字展。像是贗品似的。

我知道那是屬於我的一部分,但那些過往看起來像是贗品一樣,我已經確確實實被「那些」踏過了,可是它們與現在的我,並不相關。


很弔詭,辦這個展覽並不難在處理或執行,而是處理這心態上的弔詭感。

這伴隨著強烈的死亡感,近期我一直在經歷這種死亡感,然而我卻理解世上許許多多的人終其一生都只是在這樣的死亡感裡甚至沒有意識到。(並且我認為這樣的死亡感對他們來說正是幸福)


太多事情容易導致我們的死亡——或者你能稱這樣的死亡感是說停止思考、停止追求、停止認真地活著....——太多事情容易導致我們的死亡,例如社群軟體的來回瀏覽、無腦手遊或遊戲、習於富足與安定、忽略生活裡的小剝落、束之高閣的封閉生活...。


為了逃避這樣的死亡感,我辦了這個展覽,然而卻更加、更加強烈地與死亡感相鄰對看,因為過去與現在比肩對照,從來就是最殘忍的事。


「前朝活成了廢墟,遺址在心中盪呀盪,
擠出了年歲,而誓言無以為繼。

乍暖還寒時,最難將息。
已經有一陣子沒有文字鏗鏗鏘鏘落下來。
海與岸離得很遠,遠得像不曾有浪來過。」


我相信所有人都會因於自我天生的設定而一再落入一樣的困境,但我承諾過自己每次的落下去都要更快且更沈穩地解決它。


還記得第一次強烈地死去時是N撈起了我,也許那一次就只是宇宙想讓N來教會我撈起自己的方法,現在我該自己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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