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疫下文憑考生之心路歷程：「雜」思廣益

by 鍾意去bean

準備入直路。

暑假曾收到一道作文題目：覺今是而昨非。「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陶淵明的《歸去來辭》，意識自己迷途不太遠，明瞭現今的想法正確而以往錯誤。不得不承認，應對路途中的里程碑必須裝備自己。

裝備的不僅是學識，還有心理狀態。

知識就是一道劍，越是鋒利，越能擊破試題。心理狀態就是一道盾牌。當緊張得繃緊時，往往有礙原有發揮。反之，對自己有信心，以從容的心態應對，就算是多糟糕的「爛船也有三根釘」。兩者相加，相輔相成，才能完整的上戰場。

迷惘期。重複反思，方知遺失。曾經在餘下的應試日子裏，愚昧的思索自己該付出多少以達至目標。約幾分鐘的思考突然被内心的一個提問點開：為甚麽是自己「應該」，而不是「能夠」付出多少？簡單來説，可比喻概論成時鐘的計時與倒數。自己開初想着限制付出的分量，選擇了倒數，卻忽略計時一環。執迷於到底還「應走多遠」以達到目的地，但發現從來不是「應走多少」，而是「可以走多少」。「應該」一詞讓自己故步自封，規限能力的觸及處。

無力感。一直對自己的學業信心不大。文憑試拉曲線（footnote）的評級方式，別人和你的表現相互比較，綿長蝕骨，疾厲銳痛。曾走過許多迂迴曲折，終踏上當下的路途，希望這個決定是正確。雖説一個公開試未必相等於全部，但固然對抱懷個人期望與要求。營營役役，望付出的一切能兌現承諾。曾不斷質疑自己對法律的興趣，另想各種方案與後路。只是在迂迴曲折後整合得出的意願一致，也算是肯定了自己的抉擇。

美好年華稍縱即逝，迎來思潮夢魘。

總是緬懷着過去中學一、二年級的自己。當時的在所不辭，起早掛晚。又在一個輾轉的夜裏寫了一封給自己的信：

唏，還記得那時的你嗎？稚氣的臉頰揮灑着奮鬥的淋漓汗水。那時的你，是星辰，神搖目奪。

鐫刻於柳敗花殘前的良辰，你沈默寡言，囊螢夜讀、孜孜不倦：你緊張，你在乎，於是你費盡千辛萬苦、不辭辛勞地向前走。懷着赤子之心持戈試馬，無心插柳柳成蔭，你卻如魚得水。

先做再想吧。你雖不如蘇格拉底與柏拉圖聰穎，不如車胤與匡衡照螢映雪，但你會先朝乾夕惕。你總說現在不努力，將來更沒資格力求所想、更沒資格「不那麼辛苦」，「不那麼費力」。你看似清晰地尋找感知，開拓未知，淺嘗輒止的朝未來馬不停蹄。

這樣的你開始變得陌生。咫尺間，我們離婁燭千里之隅。

很久沒見。還「以為你在哪裏。原來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呼吸。」潛移默化與接觸下，你覓得如意，卻流連忘返，原地踏步，顧此失彼。然後你逐步變得慌亂，綆短汲深，卻更不清晰自己來去何從。不知是否長大了，你好像變得怠倦。一副毫不理會的樣子隨記憶落下，往昔斬荊棘、夙夜憂嘆，如今得一夕安枕則苟且倒行逆施。可荊棘會再長。說是先想好再做時限將至，僅為推搪拖延的借口。

你只顧徒勞地頻頻回頭，思念越霽蝕，活於抱緊明天的昨天，卻遺忘今天的你。

「原來你就住在我的身體 守護我的回憶」

你並非心餘力絀。你知道你的感知；你知道你的在意；你知道當你喜歡一件事，你是怎樣專注、全心投入的。蕩滌一切，你只怕辜負了自己。多怯懦。

那時的你有着披荊斬棘的勇氣，而你，想念着你。

請你回來，好嗎？

後來回想，耽誤着明天的是今天想着昨天的自己，執迷不悟。

學業路上固然想成績斐然、平步青雲。時間不斷流逝，總不能蹉跎，人是需要前行的。前行付出才會有成果，守株待兔是不會有收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