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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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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在哭的家庭大聚餐 8岁吃辣条被举报批斗 13岁被嘲不该和妈妈关系太好|七日書

林仲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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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面试更紧张的家族大聚餐,23岁的我依然无法应对...

从我有记忆来,和爷爷奶奶家的人吃饭就要做好全方位的准备,包括但不限于,和我说“好女不过百”制造身材焦虑的言语重伤,因为染发被骂一小时,凑到我的头发跟前说你怎么今天没洗头味道很重的羞辱,穿吊带被厌女歧视荡妇羞辱,要求当时小学生的我主持大聚会说祝词敬酒好多轮,比考试还严格的全科目基础知识考查,感情生活的不断逼问.......

列举不完,画面太多,仿佛我在脑子中点个开始键,就能播放三天三夜。最想分享的莫过于辣条事件,二三年级的时候全校最风靡的零食就是辣条,网上新闻说辣条制作工艺不卫生,不推荐小朋友吃。然而我抵不住诱惑,每天下学后会都去小卖部买辣条,吃起来酸爽带劲。比我大四岁的堂姐和我在一个学校上学,那天大姑(堂姐的妈妈)接姐姐放学的时候碰到了我,她带着姐姐去小卖部买了辣条,突然看到我也在买辣条,就批评我不该吃辣条。当时我真的感到困惑,明明你也带着姐姐买辣条为什么我不能吃?

很快烦恼就被辣条的喜悦冲走,我没再去理会这件事。然而三四天后的大聚餐上,大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看到我在学校门口买辣条,丝毫不提她也带着姐姐去买辣条的事情。当下我真的很懵,有一种冤枉的感觉。爷爷开始从化学和卫生的角度批判我,之后就是全家十来口人从各个角度轮着批评我,除了我妈妈。8岁的我真的没法忍住不哭,越哭,他们就越说,这是为你好你怎么不领情。

当下的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甚至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毕竟一整个家庭的人都来批评我,是不是说明我真的错了。初中我们讲文化大革命批斗时,我甚至会突然联想到之前大聚餐的种种,我当然不是想轻描淡写那些可怜的被批斗的人,只是觉得和8岁的我的感受是共通的。

而让我更加难过的是13岁时,那时刚推出微信这个app,妈妈就建了大家庭群组邀请大家进来,我和妈妈在群里也会发gif互动,大家都知道我们关系很好无话不谈(不是在群里)。大家也知道爷爷童年丧母,和他养母的关系非常不好。但我从来没想过,因为他的悲惨所以要诅咒我的幸福。在我和妈妈发了几个表情包互动后,我们就结束了群组中的对话。然而,爷爷突然在群里发了很多奇怪的话,他说我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我妈应该狠狠的打我,把我打的屁滚尿流之类的难听的话,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这件事之后妈妈退了群,没多久又是家庭聚餐,我们硬着头皮去了之后没想到爷爷当场又说了同样的话,那次我和妈妈很早就离开了聚餐,因为实在无法忍受。

类似的事情从小到大一直在发生,我实在无法说我真的爱爸爸这边的家人,然而矛盾的是,他们有时也会支持我的学业。我无法完全的脱离这段关系,爸爸从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也完全没有勇气去替我做什么,甚至有时认为这是很好的压力训练。


经过这些年的观察,我终于看懂了这段关系,所谓的自由是不负责任,犯错了把事情怪在我头上,所谓的为我好是用自己的体系评价我,羞辱我。而这就像一种恐怖的轮回,爷爷悲伤的童年经验,导致继续这样教导他的下一代,而再年轻的一代(我这一代)需要承受双倍的压力和指责。


今天的文字写起来非常不顺畅,可能是这样的关系真的太过压抑,我喘不过气,只能一股脑把情绪全部表达。


如今,我回到家乡时参加聚餐还是需要心理建设,在聚餐上我不敢自由的表达,仍旧害怕他们抓到某个漏洞开始一直盘问我。每周还是会收到他们各式各样的线上“关心”。


啊 我写不下去了 写起来真的太让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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