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 - 書寫地方 Day 5

大部分時候，我喜歡一個人。
但在高中三年，我很幸運在操場遇見一群人。

小高一的任務很簡單。每個聲部拿著自己的吹嘴或鼓棒，在操場旁的台階此起彼落將聲音吹到最長、節奏打得穩實。一點旋律都沒有，但也一點都不感到無聊。

升高二的暑假可以碰樂器了，開始如火如荼練室外樂的日子。盛夏的烈陽毒辣，汗濕了再乾再濕。十餘圈後的中場休息，每個人濕透又湛白的制服上多了許多鹽巴。吃不了多也不想吃多，喝一升水，大夥兒躺在操場上大笑或小憩。

高三因為升學的鐘聲沉重了些，但總會把耳朵留給操場送來的演奏。跟著旋律手偷按指法，腳趾打著節拍，是一天裡難得的一樁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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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操場，始終住在我的心裡。

或許物理世界中它不過是一圈兩百公尺的圓，對我而言它賦予無與倫比的力量。在迷茫或感到快被淹沒在眾聲混沌時，我會想起老師說：

「看著操場的橄欖樹，把聲音送過去。」

此時，世界的維度不皺摺了，一切穿動悠長而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