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作为一种时间单位
我还是很难抵御这种速朽,像潮水进入我的身体又匆匆褪去,留下一滩潮湿的暮霭。
这两三年,反复做一件事,像是一种自我折磨。目睹激情如潮起翻覆、击打,退去,而后与湿沙厮缠,最后目光落下,每每审视时只剩下一堆已经风干、却没有被哀悼过的残骸。还由着惯性重复另一件事:我好忙,忙到只能假装所有的急流暗涌不过一阵轻轻的涟漪化开。
可我已经不再能像过去,掐灭一段关系假装无事发生。当然现在回想起来,从来都不是真的无事发生,可这两年我对失去一段关系的自己,暴力程度已经显著降低,但残酷却丝毫没有减少。目睹激情消失的过程,目睹非理性的那部分波动,目睹那个极具破坏欲的自己,我常常束手无策,只能类比一种伤害自己的、快速下坠的快感。我最近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哀悼”一段关系,我从来不懂得如何好好告别。
一段关系的结束,暗含了被动和主动两种情况,一种是我主动叫停,另一种是它不得不,和Hyslop的关系显然属于后者,一场意料之外的one day stand,发生在旅途之中就注定它兼具浪漫和残酷。
在酒吧楼下分别时,说着“明天都在Osaka,有机会我会来找你。” 我知道最好就是在这结束了,但没办法戳破所有的泡泡,等待了一天直到回程的飞机启程。
后来想想,被在意、被尊重、被倾听、被请求性同意,这些感受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部分。笨拙、疼痛、执拗、急风骤雨地分别,是另一部分。大谷本寺门前池塘里的荷叶圆圆可爱,我仿佛前任上身般说了一声“cute”,再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可能crush就发生在这一瞬间。鸭川的浅滩,注视一只鹤的表演,从女性聊到in-betweener的困境,好像在预演一种从未来回望此刻被连根拔起的悲伤。在异国街头和老男人聊这么深的困惑,是此行非常特别的体验。而我又知道我和他即将分开,又是这样,一阵唏嘘。
在鸭川旁边的地下酒吧,说走到这里我费了多大力气。他的caring又唤醒了我对J的记忆,我得说这种关怀让我十分不舍。但H不像J,即便我泪流满面仍旧试图说服我面对症结,他在我哽咽时就敏锐地换了话题,我知道我讲的应当是他很难共情的东西。
我很想念那种感觉,不被敷衍,被好好对待的感觉。我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10月15号,人已经在大理,在另一种痛苦中目睹切肤的冷却。我啊,是那种打吊瓶时要看着针扎进去的人。
好像这又让我在倦怠中感觉活过来了一点,又想着要鸡自己努力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也不错。
Crush美好的秘诀就在于速朽,在反思了两年浪漫主义之后,依旧不免要承认,人还是个激情动物。
但男人,我可能是见一个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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