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題

by 鍾意去bean

論功課。

五年級大概是正色敢言的時候：注重別人的一言一行、遇到不公會抱打不平。

班裏引發起集體聯署投訴。你一言，我一語，每人在單行紙上寫幾項告發的事項，終成百項的控訴紙。隱約回溯起部分申訴内容是有關同學之間在教室把包裝紙巾當作練習傳球對打，還有關於老師偏愛的行為。

班際排球比賽前夕。準備比賽的同學忽發奇想，用包裝紙巾代替排球，就可在教室隨時隨地練習，很是便捷。然後，不乏其人，成群結隊，淋漓盡致。可是凡事都有盡頭與極限。嘖有煩言的風聲則隨之而生：小休，紙巾包隕落誤傷途人；帶着中彩票的運氣，紙巾包意外攀上風扇扇葉，正好小休完結，上課時還不時仰望上方，總怕老師籍炎炎夏日擊下風扇的開關，讓驚喜斷崖式跳水而下。

相關不滿之意躍然紙上。要幹同學疊好紙張，正想呈給班主任時，老師表示已經知悉眾人的動機。不知是否計劃被事前泄露，讓内容還未遞進班主任手中就以冷處理的方式告一段落。

有關老師偏愛的問題。後來適逢如期的週記作業，全班需商議命題。議論紛紛下借題發揮，抒發己見，題目定為《班主任的缺點》。婉轉且不失禮節地表達意見可謂困難之事。小學沒有諸葛亮在《出師表》中動之以情及説之以理的資本，故費煞思量、絞盡腦汁該如何於字數限制下修飾並有效。於是「自圓其説」，混淆視聽，最後一段補上一些道理結案：

無論如何，世上沒有完美的人，每人總有優點和缺點。

還記得爸媽這樣教導哥哥和我：「當你看到別人眼中有刺時，請不要忘記直接眼中的樑木。」

如果我們能實行這道理，世界一定很美啊！

回應的評語提及「偏愛」的問題常見亦難免。

驀然回首，入世未深，屢見不鮮，見怪不怪。現在的自己會如何應對當時的情況呢？

還真是不清楚。

論測考。

小學一年級。迎來人生首場期末考試。那時還不知數字多寡的天高地厚，卻因更迭的未知而惴惴不安。只緊隨哥哥教我的方法：先去洗手間把「壓力」排走；再喝一口「能量水」便得以如虎添翼、如魚得水。沒料到揭開卷子後的腦洞霍然騰空，最終還是考砸了第一次的考試。

小學六年級。各展所長的音樂考試。有的主要是樂團成員的同學或是選管弦樂或吹管樂；有的從小到大學習鋼琴的自然而然一展技藝；有的則選擇牧童笛或獨唱。由於教室位置音樂室正下方，常聽到《夢中的婚禮》一鋼琴曲。一直選擇彈鋼琴的自己，鑒於長年累月的惰性與不協調，最終打算小試牛刀，初來乍到般首嘗獨唱。在沒有受任何歌唱基礎底下，綜合家人意見，唱了一首英語歌。裝作鎮定的站到眾目睽睽下的中心。深呼吸後顫抖地唱出了首句，卻只敢盯緊印滿歌詞的紙張，還輕輕用手拍打出節奏。可一切不掩内心與歌喉的繃緊：高音處變得沙啞、牽強。還好整體上算是過意得去，而第一次和最後一次的獨唱考試亦由此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