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起教育] 我不能在香港做老師
我第一班義務教學的學生是一群會逃課偷試卷但不甘被標籤的學生。一年義教計劃開始時,我大學二年級而他們剛好中四。或許因為年齡距離不遠,我特別理解他們拒絕被掣肘和對那些不明不白的課業反感的感覺,所以上課的時間,我從不強迫他們操練,也不追趕進度,課餘亦不給予功課。只希望把他們不明白的地方先補回,簡單至library 的串法或中文的句法也一一闡述清楚。一年的義教後,我私下陪伴他們過渡了整過高中,盡我所能幫助他們溫習中學文憑考試並尋找讀大學以外嘅路線。希望他們就算抗拒讀書也不要放棄自己。
他們曾經也像講笑般告訴我,如果可以他們統一起各自強項考一份文憑試應該可以考獲每科5級、5星或更高的成績。坦白說,我對他們的成績亦心中有數,只是他們對我來説,每一個都很特別、很有想法。只是欠缺了一點自信,還有一點別人的肯定。
世界太習慣用成績來衡量一個人的能力。世界知名學府的確人才輩出,但係不代表他們是世界裏唯一的星辰。作為一個師訓學生,我認知裏的教育不是只有成績能夠代表一個學生的能力。所謂因材師教是指每個人有各自的問題也有各自的天賦,我們作為師長亦作為伯樂,有責任發揮每個學生的天賦。每一個學生都是一個小小光點,聚集一起就成了浩瀚星河。
我的那群學生最後有的考入了大學。有的成為街頭唱作人,有的去了西廚學院還有決定自修重讀考大學。我説好了要成為他們的忠實粉絲。
我不願意在香港成為正規老師也是因為香港教育注重於名次和成績而忽略了學生本身。教育最大意義不僅是教會學生奪星,而是教會他們面對真實的自己,用自己方式光明正大地面對現實。
最近,我的其中一個學生以懷疑藏有攻擊性武器及非法集結被捕。我前去保䆁他時,他一直跟我道歉。其實是我該向他道歉,忘記告訴你世界本來就殘酷,只是我們要一同看透了生活的無奈,但依然還是選擇溫柔以對地努力便是對自己的交代。
我希望一直都陪著他,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若我不離你不棄」。
我們作為教育工作者,
有時候是給予一種指引、一種鞭策,
另一方面也是一種陪伴、一種守護。
*香港中學文憑考試以5**為最高評分 U 為不合標準